圈裡的事,難以預料,新疆的西瓜下來了,這鬼地方溫差大,日照時間長,又
是沙子地,特別適合生長瓜果,這新疆西瓜是又沙又甜,小隊用獎金買了一批,分
發給每個人。就是這西瓜分配不均,才惹出了是非。幾個破西瓜也沒過秤,一個人
四個,西瓜有大有小,差不多就行了,可在川犯眼裡,就是個頂大的事。也怪老滿,
所有的川犯發的西瓜,個大的趕不上北京犯個小的,你說能讓人服氣嗎?第二天早
晨起來,川犯沒有一個出早操的,輪班的汪中急了,挨著支隊部,要是支隊長聽見
沒出操,不急才怪呢,一急下令雜務組往外轟人,性急的黑頭和哈德門喊了半天沒
用,就用手去拽,這一拽不要緊,川犯擠滿了半個道,將他們倆堵在了裡面,前面
的動手,後面的喊著打,兆龍帶著人衝了進去。
“都他媽的給我住手!”兆龍手裡拿著一把菜刀。“幹嗎呀,想造反呀?誰有
種衝大門去,不衝就是全世界的孫子。還想幹什麼呀?把人給我放了,那是我的兄
弟,不給面兒是不是?”
一個聲音從後面陰陰地傳來:“今兒這面兒還真不能給,也不好使。”
兆龍回頭一看,是五進宮的萬德新,他正晃著腦袋不緊不慢地說:“你們北京
犯也太操蛋了,明知道是跟隊長較勁,卻偏偏你們出這個頭,在外面是不是流氓呀?
不但不支援我們,開口就罵,抬手就打,如果是過節,也就罷了,哪個圈兒不打架,
就看不慣你們仗勢欺人的鬼樣。如果識相點,帶著你的人趕緊滾,不服,你隨便,
怎麼玩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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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那孫子猖狂樣,兆龍剛要動手,拿著菜刀的手突然被人奪了過去,來人照
著萬德新的脖子砍去,萬德新下意識的一躲,正好砍在他的肩膀上,由於用力過猛,
刀已深深地嵌在裡面,拔也拔不出來。來人迅速從腰裡拔出一把新疆產的匕首直抵
萬德新的喉嚨,喊著:“放兆龍和黑頭他們出來,要不我弄死他,快點,給十秒鐘,
一、二、三、四……”
人放了出來,玩狠的人是易軍,他本來是到大夥房領饅頭的,支隊長正要開早
飯,聽寶全一說,趕緊進來,正趕上萬德新叫板,不容多想,快速實施打擊,救護
哥們兒。
易軍押著萬德新出了 道,刀還在肩膀上架著,他一眼看見了支隊長,高聲喊
道:“支隊長,今天不要看任何人面子,事兒是我惹的,後果自己承擔,就是讓這
幫川軍看看,北京犯是不是個頂個的孫子,苦都是一樣的,日子都是一天天熬的,
而你們自己混不好想拿北京人開刀,沒門,姥姥,只要我易軍在一天,就容不得你
們說三道四,動手呀。”邊用匕首頂著萬德新,邊說:“不怕死的上來,不是心挺
齊的嗎?孫子,你的仗義磁器呢?怎麼都熊了?汪中,就是這小子挑頭跟雜務組幹
的,交給您了。”說著將萬德新像死狗一樣拖到大門前,伸出雙手對老隊長說:
“銬上吧,對不起,為了北京人的臉面,我必須得做。”他抬頭的時候,一雙眼睛
正透過值班室的大窗戶緊緊地盯住他,易軍的目光與其對視一笑——支隊的惟一女
性,也笑了,很甜。
易軍雖然關了反省,但是絕對不可能受苦,而且,吃的比外面更好,相反,連
汪中都親自送過兩盒煙,以示慰問,並親自找支隊長說情,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