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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硫酸倒在他賴以招人的小白臉上,火燒火燎地疼,面板很快嘶嘶啦啦地開
裂,走到這種地步,是他的報應。
英子已開始做化療了,儘管身子很虛弱,但她堅持要給兆龍織件毛衣,兆龍也
沒有阻攔。
像往常一樣,兆龍還是親自做飯,他嫌醫院的飯不可口,況且自己的手藝有所
長進。今天做的大米飯、燒茄子,燉的雞湯,他一勺一勺地喂著英子,還不時開著
玩笑:“老大,享受的滋味不錯吧?”
“馬馬虎虎。”英子也反擊著。
“您老人家七老八十啦,該讓兒女孝敬孝敬啊。”
“折壽吧你,跟你姐打鑔是吧?”
兆龍哈哈大笑,洗了碗,看到英子的腳浮腫,又打來水泡腳。
“姐,這豬爪,可以賣了。”
“賣你個頭呀。”英子很開心,兆龍除了偶爾有事出去一兩次,除去做飯,這
二十多天,基本上守護著她。
英子的病做過化療,有一些控制,兆龍聽了醫生的介紹,心情好了許多,並給
英子買了一個大洋娃娃,放在枕頭邊上。
晚上,兆龍陪著英子,望著窗外明亮的星星。
英子跟兆龍聊著天:“哎,兆龍,你說人這輩子就這幾十年,太短了,跟你呆
不夠,等下輩子投胎,咱兩家近點,咱倆早早地見面。青梅竹馬來他一回,多棒。
“你說,怎麼不早認識你呢?你怎麼不說話?告訴你小子,是我英子把你變成
了一個男人,我特自豪,你也沒表示表示,將來,你要出了名,請人寫傳記或小說,
寫寫道上的事兒,寫寫你的轟轟烈烈,再寫寫你對我的有情有義,咱們這點事,夠
社會人看的。”
兆龍從英子的話中,感覺英子知道些什麼,忙支開話題,生怕觸景生情。
“姐,你說也邪門,北京這麼大,女的這麼多,就單單你長得這麼漂亮,正經
一個美人送英雄,絕了。”
“你現在真夠肉麻的。”
“肉麻?姐,你是上等佳品。”
“你當我是菜呢。”
“你就是我的菜。”
兆龍和費青青在醫院門口吸著煙,默默無言地走動,菸頭發出火亮,在漆黑的
夜幕中一閃一閃,氣氛很沉悶。
費青青看著一言不發的兆龍,搶先開口:“兆龍,這時候你可要沉住氣,明天
英子就要出院了,雖然有些穩定,但是還要做第二次化療,再往後……我說的話你
明白嗎?英子現在最需要的是親情,如果你整個一個傷悲,她很可能加重病情,而
且很快……”青青說不下去了,眼淚奪眶而出。
她的傷心更勾起了兆龍的痛楚:“她整天微笑地面對我,我根本受不了,又不
能表露出來,看著一個好好的人,就要……就要……我他媽的快瘋了,你說這叫什
麼事呀,憑什麼就落到英子身上,老天爺真他媽的不開眼,我們招你了還是惹你了,
我操。”兆龍狠狠地猛吸了一口煙,“在廈門,她還拉著我拜那個什麼混蛋菩薩,
全是他媽的扯淡,保佑,保佑個屁,管淡用。你說,我一個堂堂的大老爺們兒,竟
救不了自己的女人,那麼我們倆換個個也行,為了英子死都行……”兆龍喘著粗氣,
手敲著鐵柵欄。
費青青說:“兆龍,姐們兒說幾句話,中聽不中聽,你受著。我也是一個女人,
做女人難,難於上青天,為了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