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白月色下,六匹駿馬一陣風似的急馳而過,那個渾身煤灰的髒小孩正坐在金燦燦的車廂內,領著滿面愁容的舒亞澤內侯爵奔赴禁錮了他整整十年的‘紅房子'……喬薇娜夫人的娼館。
〃還有多久?〃侯爵一面詢問,一面極不耐煩的伸出手杖敲擊著車廂頂棚,示意車伕繼續提速。先前,當他簡單打聽了路易的近況之後,直氣得臉色發青。此刻的舒亞澤內,恨不得自己能長出雙翅膀來,好快一點去救那可憐的孩子脫離苦海。
〃快了。。。。。。就快到了!〃維維安緊張的絞著手指,第N次回答出這個同樣的答案。他為路易緊張,怕自己不在時他會遭遇什麼不測,同時,這個在淤泥中掙扎了無數個日夜的少年也為自己的未來感到不安,他隱隱約約覺得舒亞澤內侯爵似乎將是一個改變他命運的人,卻不知道這種改變是幸運還是不幸。。。。。。
三層樓的紅磚房子。。。。。。舒亞澤內望著窗外雙眼一亮,車尚未停穩他便急匆匆跳了下去,快步走向大門。維維安緊跟在他身後,雙眼愣愣的看著那俊拔的身型,鑲金的長絨毛披風。。。。。。
〃閣下。。。。。。走,走正門嗎?〃他小聲的置疑著,想不明白這個爵爺為什麼悄悄救人都敢這樣正大光明理直氣壯的。
〃當然!難道你想攀牆啊?孩子,快點帶路吧。〃舒亞澤內回過頭瞟了維維安一眼,伸出兩根手指拎起他衣領便傲然邁進了大門。侯爵向來就是個極注重儀態的體面人,體面到即便是在硝煙瀰漫的戰場也會時刻衣著光鮮的昂頭踱步,區區一個娼館又算什麼?
〃喲~~,維維安!你怎麼變成這樣了?是到煤堆裡去旅遊了嗎?你呀,既然逃了還回來幹嘛?!夫人氣得要死呢,看她待會兒怎麼教訓你!〃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扭著水蛇腰迎了上來,她浪笑著一把推開維維安,順勢粘在了舒亞澤內身上,〃這位紳士好面生呢。。。。。。第一次來嗎?到我房裡去喝一杯,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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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濃的脂粉氣混著劣質香水的古怪味道撲面而至,舒亞澤內侯爵厭惡的皺起了眉頭,突然,他注意到不遠處的維維安被兩個彪形大漢一左一右架了起來,便趕緊擋開女人的肥膩身體,支使侍從將那孩子拉回了自己手邊。他還沒見到路易吶,可不能把嚮導弄丟了!
〃先生,您是想選他嗎?〃娼館的那兩名大漢沒什麼過激舉動,只是抄起雙手審視似的看著侯爵,他們此刻的任務就是要好生收拾私逃的維維安,當然,教訓他的前提是不能得罪客人,尤其是這種衣飾異常華貴的客人。
〃對。我就要他。〃舒亞澤內右手一揚,滿滿一袋閃亮的金幣便隨之落在了大漢腳邊。維維安見狀長長的喘了一口氣,暗地慶幸自己真是遇到了貴人,既溫柔和藹又豪爽闊氣的貴人。他沒想到單憑自己的一句話,這個高貴的男子就會跟著到這種地方來救漢克,更沒想到他會隨隨便便丟擲這麼多錢幫自己!
真好。。。。。。原來,這世上還是有好人的。。。。。。維維安抹了抹潤溼的眼眶,又忽然記起了自己的任務,匆匆拉起侯爵便上了三樓。
〃就是這裡了!〃他急切的為舒亞澤內推開了那扇低矮的房門。。。。。。
就是這裡嗎?。。。。。。這是。。。。。。好陰冷的閣樓啊。。。。。。沒有生火嗎?怎麼連油燈都沒點上一盞?舒亞澤內在疑惑中摸索著走進了房間,維維安為他舉起了一小截蠟燭頭引路,兩人在昏暗的燭光下慢慢靠近那張窄小的木床。
〃維。。。。。。維維安。。。。。。是,是你嗎?〃迷糊中,路易隱約察覺到了一些聲響,他喘息著用那沙啞而有氣無力的聲音斷斷續續的輕聲詢問,猛的,他發覺一雙戴著絲線手套的成年男子的手握住了自己的手腕!不,不是維維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