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定住她纖薄的肩膀,一手便將熱騰騰的汗巾往她臉上胡亂擦拭。
陸蕪菱不知道該怎麼反應好,她的力氣也推拒不過他,幾乎是被他半摟抱在懷中,那熱騰騰的溫度到了臉上倒是挺舒服的,奈何他力氣太大,擦得她臉痛,幸而松江三梭布細軟無比,才不至於把麵皮磨紅。
但她的臉還是紅了。
卻不止是羞,且有惱。
這算怎麼回事,就算是奴婢,也沒有用別的男子用過的水的道理!
雖然水確實清澈不髒,汗巾也乾乾淨淨的。
羅暮雪給她擦完臉卻沒有即時放開她,依舊半摟在懷中,俯下頭,目光在她臉上逡巡,低聲在她耳邊說:“睡覺起來不洗臉,小髒貓一樣……看看還有哪裡沒洗乾淨?”聲音清又低厚,卻不知哪裡帶著點呢喃的味兒,讓她臉更紅,一時忘了噁心他用過的水髒。
她伸手想把他推開,卻是推不動。
荷花和錦鯉到內室請大人用膳,結果便看到大人給人家洗臉這一幕,錦鯉也就罷了,只是張大了嘴,荷花卻是心潮起伏,難以言說,看著陸蕪菱的目光都紮了刀子。
羅暮雪被丫鬟看見調戲陸蕪菱,也有些尷尬,更怕她羞惱,便把她放開了,依舊端著張臉,冷然對丫鬟們道:“都擺好了?”
兩個丫鬟低頭稱是,羅暮雪便揮手讓她們退下:“你們下去,留著菱角兒伺候我用飯。”
兩個丫鬟出去時候,錦鯉還輕手輕腳帶上門,被荷花怨懟地瞪了一眼。
陸蕪菱先想:錦鯉這丫頭看著淳樸,實際好像挺精明啊。然後才發覺又只剩自己和羅暮雪單獨在一間關著門的屋子裡了,雖然屋外陽光燦爛,隔著燈籠格照進來,挺亮堂的,頗有點光天化日的感覺,讓她心中略安。
羅暮雪坐到桌前,陸蕪菱過去幫他佈菜。
陸蕪菱以前吃飯是不用丫鬟們佈菜的,但是賈氏常令青姨娘立規矩,故而如何佈菜陸蕪菱倒也很清楚,她站到羅暮雪身後左側,拿了雙筷子在手中,打算給他佈菜。
不過羅暮雪的早餐和她慣常吃的著實不同,是一盤滿滿的醬牛肉,一個醬瓜,一個香油拌三絲,一大海碗熱騰騰的鮮牛乳,一大盤蔥花肉末白麵花捲。
和她慣常早上喝燕窩粥或別的粥品,吃幾色點心風格差距極大。
她昨日下午喝的粥,晚餐不曾用,腹中早已餓了,雖然這早餐不是合她胃口的,聞著香氣也是覺得餓得有些胃疼,幸而不曾腹鳴叫羅暮雪聽出來。
餐具也是不大成套,她見到有兩個粉彩小碗,一個青花碟子,一個纏絲瑪瑙的黑色盤子,餘下大都是官窯白瓷。
她拿了個小碗給他盛了一碗牛乳,羅暮雪也不用調羹,直接端起碗便喝,一手拿了一個花捲,陸蕪菱估摸他愛吃肉,給他夾了一筷子醬牛肉。
羅暮雪吃了,其實他日常也不用人佈菜的,今天不過是想折騰下陸蕪菱,看她站著給自己夾菜,又覺得不自在了,想起她也不曾用早飯,昨晚也不知有沒有吃,待要叫她一起吃,恐怕她又防備自己,乾脆扯住她手臂,用了下力,把她拖在旁邊黑楠木官帽椅上坐下,也盛了一小碗牛乳,“砰”地放在她面前,惡聲惡氣道:“喝了它,看你瘦刮刮的!”
陸蕪菱沒弄清楚怎麼回事便已被按在椅子上,面前多了碗熱牛乳,待要拒絕,又覺得總這樣很是無趣,便默默拿了把調羹,慢慢小口喝起來。
牛乳溫暖味美,微腥,很多閨秀不喜歡,陸蕪菱卻素來挺愛的,喝下去覺得餓得隱隱作痛的胃頓時得到安撫。
羅暮雪看她居然沒拒絕和自己同桌而食,心中微喜,又見她垂著肩膀只喝牛乳,便夾了個花捲給她,陸蕪菱卻是不吃蔥的,連忙搖頭,羅暮雪改夾了一筷子牛肉給她。
陸蕪菱也不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