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用手扒拉開兩隻衝著自己的槍口。
他把語氣轉柔說:“凌老弟啊,俺既然知道你的名字,你又何必對俺亮傢伙呢。”
他見年輕人還是沒有放下槍的意思,笑了笑又說道:“凌瀚霆,民國九年生人,家中獨子,其父凌鐵梟為三省盛名極巨的大賊。自從此子降生,便被其父送到奉天附近的林家店,交與林姓夫婦寄養,對外稱其姓林。其間凌鐵梟每年必會秘密到林家店,傳授其子家傳武功。民國二十四年,奉天國立高小畢業,入昭和洋行做夥計,後因不滿日本掌櫃剋扣中國夥計工資,把其打的重傷後潛逃。”
中年人看了年輕人一眼說:“如何,俺說的可都正確?”
這時年輕人額角淌下一滴汗來,心中想:“怎麼這件事他這麼清楚?”
“你是否在想,俺怎麼這麼清楚這件事?你來了這麼半天,俺還沒自我介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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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中年人,站起身來面色鄭重的對年輕人自我介紹道:“俺叫洪恪儒,保定府生人,原來在國民政府,現在是魯南軍統局特派員。在日寇入侵之前,俺一直負責魯南及周邊的治安情報的收集,對你身世如此明解也是俺多年調查的結果。凌老弟?”
說著伸出手來,這時年輕人慢慢把槍插在腰間,眼神中滿是疑惑,他開口問到:“為啥要調查我?”
這次他用的已然不是半熟不熟的魯南方言,而是操起了一口東北話。洪恪儒從兜中掏出一盒老刀抽出一支遞給凌瀚霆,被凌瀚霆回絕。洪恪儒把煙放到自己嘴裡,點燃抽了一口:“並非是要調查你,而是調查你的父親。俺想你父親把你送人寄養,原因你應該知道吧!”
凌瀚霆想了想回答:“可能是怕綠林道上的仇家上門,斷了凌家香火吧!”
洪恪儒又抽了口煙,笑著說:“綠林道上的仇家?嘿嘿,凌老弟,你太低估你父了!這幾省之內的綠林,有幾個不要命的,敢跟你父為仇啊!”
洪恪儒說完見凌瀚霆滿臉的不解,接著說:“你父怕的不是江湖綠林,怕的是官面上的。你可知在你出生前,你父曾做一筆大案?”
凌瀚霆搖了搖頭:“我爹倒是從來不跟我說,他在綠林中的事。”
“那筆案子在民國初時,還真是轟動一時。
當時你父劫了一個勢頭正旺的軍閥的軍餉,險些鬧的那個軍閥手底下的部隊兵變。
起初軍閥多方查證,也沒找出是誰幹的。過了兩年才稍稍有些眉目,可風水輪轉,沒等他查出是你父所為,就被別的軍閥給趕下臺了。”
凌瀚霆嘿嘿一笑:“那我爹倒是逃過一劫。”
洪恪儒又是笑了笑:“這劫麼,逃是逃不過的。”
“哦?難道這個軍閥來尋仇了?”
“那個軍閥被趕下臺後,沒幾年就鬱郁而死了。”
凌瀚霆一聽人死了又問:“那是怎麼個劫?”
洪恪儒抬起腳,把菸頭在鞋底抿滅接著說:“軍閥是死了,可這軍閥的兒子卻混進了南京,在仕途上憑著老子的一點威望,混的也倒是風生水起。等他在南京站穩了紮了根,就想完成他老子遺願。”
“啥遺願?”
“這一麼,就是報他被人趕下臺的仇。二便是,抓劫軍餉的人!”
洪恪儒頓了頓,看了一眼凌瀚霆:“當時老弟你還沒出生,就在你出生的前一年,發生了一件轟動一時的滅門慘案。”
洪恪儒又頓了頓接著說:“當時一個賦閒在家養老的軍閥,滿門二十口人一夜就被殺的乾乾淨淨,沒留下一個活口,就連那軍閥剛滿一歲的小孫女,都被摔死在牆上。”
凌瀚霆聽了一皺眉:“下手夠狠的!難道被滅門的就是把那個軍閥趕下臺的人?怎麼沒人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