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偶然的相遇,暮然的回首,註定彼此的一生,只為眼光交匯的剎那。緣起即滅,緣生已空。施主還是看開些。”
顧娉婷死死指尖掐進了襁褓,連淡然的聽雪都有了絲緊張,君離央的下一句話是會要人命的。
倒是婉之,看起來極是安靜,因為她的心空了,若是如此,君離央,這樣也好。
這塵世,我走,你遠離,可是,終是欠了你紅塵中的一份許諾,到了我想要好好陪伴你的時候,你卻再也無法明白我的心。
然而君離央卻一直沒有說話。
大師梵語清心,“每一顆心生來就是孤單而殘缺的,多數帶著這種殘缺度過一生,只因與能使它圓滿的另一半相遇時,不是疏忽錯過,就是已失去了擁有它的資格。”
君離央緩緩開口,“或許我已經失去了擁有它的資格,但我還是不能疏忽錯過。”
婉之卻因這句眼底瞬間溼潤,剛才那般平靜竟不覺,原來心底竟是這樣的怕,佛通透,人蒙塵,明明知道那樣對誰都好,少苦少悲,可是到了那時那刻,原來再苦再累,因為是你,甘之如飴。
了塵聞語一怔,繼而大笑,“施主這份氣魄倒有王者之氣,與當今天子極是相似。”
君離央伴之一笑,“佛說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間萬物皆是化相,心不動,萬物皆不動,心不變,萬物皆不變。可是心是會蒙塵的,會動,會變,大師,凡俗之人何時能有你們這般修為睿智?”
☆、王妃不回王府去嗎
了塵忽而朗聲大笑,“佛是過來人,人是未來佛,我看施主以後與佛未必無緣。”
繼而了塵道,“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我觀施主面相塵緣太深,怕是要相繼嚐盡其中滋味,無一可免,雖說佛法不可強求,但是施主可以試著放下,你慧根極佳,可以一試,早離紅塵萬丈,免受悲苦,亦可見性成佛。”
君離央沒有說話,窗外,婉之看著那雪一點點的從花枝輕輕落下,卻又覺得是重重的落下。
安靜幾乎要窒息的此刻,孩子卻是哇的一聲哭出來,打破寧靜。
顧娉婷突然撞開門,“王爺,王爺——不能啊,你還有兒在襁褓啊——”
孩子哭的厲害,香燃的繚繞。
君離央淡淡道,“大師明明說我塵緣還深,為何現在要我入佛門。”
了塵眸光深邃,“雖說天機不可洩露,但是老衲還是多言一句,施主和當今天子尚有一劫,此劫也許禍亂蒼生,眾生皆苦,佛苦為眾生,為了天下,老衲不惜打破佛緣,誠邀施主遁入佛門。”
君離央淡淡一笑,抬眼看見了外面相依而立的婉之和聽雪,白衣飄搖,袖袂繾綣,青絲纏連,兩人似是仙境中的神仙眷侶,天地失色。
顧娉婷看到君離央的臉色,恐懼到了極點,抱著孩子奔了過來,絆倒桌腳,孩子失了手,人倒向地,君離央神思回緩,探手將孩子抱入懷中,右手一攔將顧娉婷抱入懷中。
顧娉婷死死抱著君離央再也說不出話,哭都哭不出,連孩子都不看,只是死抱著君離央,不敢有一點兒鬆懈。
君離央抬眼對了塵道,“多謝大師開悟,改日再來討茶。”
了塵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施主,後會有期。”
君離央半抱著顧娉婷走出門,兩兩相望。
聽雪半擁婉之,四目交錯,不知誰晃了誰的眼。
誰道人事無常,奈何情薄涼,相對無言。
聽雪淡淡道,“孩子病了。”
君離央點點頭,“知道。”
不知走出多遠,婉之低眉不看,只是覺得聽雪在她腰間的手愈見的緊,似乎防止她要逃跑似的。
彷彿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