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的?”
繡娘指著那骨架,哽顫著哭腔,幾近哀求:“還我……官爺求你了……還給我……”
聽繡娘悲語悽絕,馮慎於心不忍,猶豫了一下,便將那骸骨遞還給她。
繡娘一把接來,緊緊地攬抱在懷中,眼淚如斷線的珠子,簌簌而下。
馮慎輕咳兩下,道:“繡娘姑娘……你現在該說了吧?”
繡娘哭著搖了搖頭,死咬住嘴唇,不肯吐露半字。
“唉……”馮慎長息一聲,也不好催她。想等繡娘情緒稍穩,再圖打算。
見桌案旁有張條凳,馮慎便拉來欲坐。沒想到一撩後裾,衣角卻碰帶到案上裹布。“啪啦”一聲,從裡面滾落下一件東西。
原來馮慎之前,只顧著擺弄那副骸骨,卻忽略了包裹中另藏它物。馮慎一彎腰,將腳邊物什拾起。
那是一截竹板,板面上立根倒鉤,後尾接續長柄。板身兩側,細孔列布,密密麻麻,有十餘處之多;而長柄上,又纏縛著厚厚一圈韌線。觀那韌線的粗細長短,恰好能貫進板身的線位之中。
別看這玩意兒造型古怪,可常看雜耍的人,卻都認得它。這不是旁的,正是那操縱木偶的提線鉤牌!
在京城天橋附近,各色江湖藝人匯聚,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其中叫座的絕活兒裡,便有那彩門的傀儡戲法。
這種懸絲傀儡,有大有小。由巧手工匠按著真人模樣,雕刻成型後,再配上各式衣冠。偶人內部,設有運轉關節,故嘴眼四肢,皆可活動自如。而後以鉤牌提線控引,偶人或舞槍弄棒,或把盞揮扇,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天橋那邊馮慎沒少去,又豈會不識此物?
“這便對上了!”馮慎握著那鉤牌,衝繡娘道,“怪不得那些粉頭說看見骷髏自行,原來果是姑娘的好手段!”
繡娘縮在床角,秀目緊閉,任憑馮慎盤詰,只是默然不答。
“就算姑娘不說,在下多少也能揣測出一二”,馮慎道,“之前在下發覺杜奎紹死因可疑,但並未懷疑到姑娘身上。可從香瓜口中,竟得知姑娘還是個縱偶高手。再後來,在下在姑娘寢處細探,見到那屋頂的檁樑上,釘著幾排滑軌,想來,應該是牽引鉤牌,控制那副骸骨之用。”
馮慎頓了頓,偷眼去瞧繡娘神色,見她悲滯依舊,只得接著說道:“在下也驗過姑娘那箏,發覺那條條箏弦,首尾皆可扣合相接,連在一處的長度,足以由屋外伸至房中。再借助樑上滑軌,只需在外操縱著絲線,便可上演一出骷髏‘推門而入’的詭象。由於線長骨重,操縱起來多有不便。為求逼真,你自然是拼力為之。姑娘掌中那幾道勒痕,想必就是那時所割出的吧?當然,單憑這點,並不能斷定姑娘就是真兇……只是在下經過排查,得知那杜奎紹,曾害死過一名江湖女子……不知那女子,與姑娘是否相識?”
“官爺!別問了!我求求你……別再問了!”繡娘“撲通”一聲,哭跪在地。“求官爺再寬限我幾個月……幾個月就好……到時候,繡娘定將實言相告……官府要砍要殺,繡娘絕無異議!”
“要等幾個月?”馮慎疑惑不解,“這又是為何?”
繡娘拭了拭眼角,輕撫自己腹間。“因為我已身懷六甲,想讓腹中這孩子……存活下來!”
乍聞此語,馮慎不由得大吃一驚。“姑娘當真有孕在身?”
“是的”,繡娘點了點頭,淚眼婆娑。“繡娘初有娠兆,尚不及三月,再加上身單體孱,故未能顯懷……”
這等妊腜之事,令馮慎頗有些尷尬,他趕緊乾咳幾聲,掩飾下自己的赧態。“在下聽館中老鴇說……姑娘雖寄寓那煙花娼寮,卻一直守身如玉……啊!?難不成是……”
馮慎話未說完,屋門便“砰”的一聲。原來肅王心中牽掛,早就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