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又訴了一遍。
聽得香瓜會使“甩手弩”,唐子淇卻不以為然,打趣道:“她甩手弩的本事,怕也只能打些小雀小獸吧?”
“誰說的?”香瓜頗為不忿,“俺使甩手弩可厲害了,還射死過好多洋鬼子呢!”
“哼,那有什麼?”唐子淇撇撇嘴,不屑道,“我聽爹爹說,那些洋鬼子就是火槍厲害,別看人高馬大的,其實蠢笨得很,連腿腳都不怎麼會打彎。能射中他們,有什麼稀奇?”
“不是的!”香瓜爭道,“洋鬼子腿能打彎的,俺就見過。他們中間,還有些東洋鬼子,跟咱們長得差不多……會什麼忍法,煙一閃,人就不見了……想射中他們,可不容易!”
“這麼說還是小瞧你了?”唐子淇好勝心起,寸步也不肯讓,“要不你射我試試?看我能不能接得住?“
見二女爭得起勁,馮慎與唐子浚趕緊上來攔住。
“馮大哥,你放心吧,”見馮慎來阻,香瓜忙道,“俺是不會去射唐家姐姐的……”
聽了這話,馮慎心裡石頭算落了地,“這才對嘛。唐姑娘出身唐門世家,哪會與你一般見識?若是唐姑娘認真起來,你定要出醜!”
香瓜看了唐子淇一眼,囁囁嚅嚅道:“俺倒不怕出醜……俺是怕弩箭射傷了唐姐姐……”
方才香瓜所言,唐子淇以為她服了軟。剛待做罷,卻聞此語,不由氣得粉腮緋紅,朝香瓜怒道:“咱倆現在就去比畫!看看到底是誰傷誰!”
說著,便一扯香瓜手腕,拉著她就要朝外走。
“俺不去!俺不去!”香瓜急忙掙道,“射傷了你,馮大哥會埋怨俺的……”
一個拉,一個喊,二女頓時鬧得不可開交。馮慎與唐子浚又喝又阻,分別攔下。
且勸且罵了好半天,二女這才肯消停。怕再惹出笑話,馮慎急喚來夏竹、雙杏,哄著香瓜抽抽搭搭的去了。唐子淇被兄長喝罵一通,滿腹的不情願,氣鼓鼓地坐在椅上,咬著唇、扭著臉,一言不發。
正尷尬著,馮全沏了三杯熱茶送來。唐子淇正憋著一肚子氣,因此也不客套,抓過蓋碗,便吸溜吸溜地喝。
唐子浚也不理她,一面飲茶,一面又與馮慎聊起了一些江湖上的異事奇聞。
續下幾口熱茶,眾人精神都為之一醒。只是未食空飲,不免更覺飢腸轆轆。
好在沒出一會兒,常媽飯菜便備得停當。夏竹添炭燙酒,雙杏放碟擺盤,不多時,便在跨院花廳中鋪開一桌子酒菜。
等到了花廳,馮慎推唐家兄妹上首坐,自己在一旁打橫相陪。
斟滿酒後,馮慎端杯站起,衝唐家兄妹道:“承賢兄妹之恩德,馮某再述無言。權以此杯薄酒,聊表拳拳寸心。”
說完,馮慎抬頭仰脖,一飲而盡。
唐子浚見狀,忙喝乾了杯中酒,算是答禮。唐子淇原本不想喝,無奈兄長催促得緊,也只好端起來,淺淺的抿了一口。
首巡酒敬罷,馮慎便舉箸夾菜,將種種肉餚,送入唐家兄妹面前。雖是些家常小炒,常媽倒也燒得精緻。再加上幾人確實也餓了,因此吃得十分香甜。
正吃著,門帷卻一掀,香瓜愣頭愣腦地鑽了進來:“馮大哥,你們在這裡吃酒,怎麼也不叫俺?”
“香瓜,”馮慎一怔,趕緊落箸阻攔,“不要胡鬧,別擾了客人興致……”
“可是俺也餓啊……”香瓜探頭朝桌上掃了一眼,吞了口口水,“這麼一桌子菜……你們三個又吃不完……”
馮慎臉一沉:“越說越不成話!你若餓了,去灶上找常媽另分些吃用……”
“馮兄也太拘禮了!”唐子浚離案趕來,笑道,“香瓜姑娘快人快語,有她作陪,吃喝起來更是熱鬧!”
“使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