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習慣性頓筆,像個“令”字。
第59章
車子已經在野地裡停了一段時間了。
雨水持續地打在車頂,滴答滴答,讓岑今想起在保護區裡戴的那隻手錶,表面的走針也是這樣,好像永無止境。
有車光在遠處亮起,越來越近,岑今覺得刺眼,伸手遮住眼睛。
過了會,車門自外,嘩啦一聲拉開。
岑今睜眼看,是恩努,撐著傘,站在及膝的野草裡,雨水從傘沿四面流落,在黑夜和車光裡,泛奇異的透白。
恩努好像老了一些,三年前電視螢幕上的意氣風發義憤填膺,轉成了現今的老成持重舉重若輕。
岑今等他先說話。
他打量了她好一會才開口。
“岑小姐?”
“三年前,我在卡隆政界還不怎麼出挑,那時候,我對政府在戰犯問題上的處理不滿,組織了支持者,經常示威遊行。我記得在四月之殤三週年的時候,我的活動策劃得規模更大,但依然沒有成效。有一次,我演講到一半,警察動用了催淚彈,結果大家四散而逃,狼狽不堪。”
岑今靜靜聽著。
“當天晚上,我看到電視新聞的報道,非常沮喪。半夜的時候,忽然接到一個電話,對方可能用了變音器,聲音分不出男女。你知道,它跟我說了什麼嗎?”
岑今微笑:“我想,她大概是問,你知道猶太復仇者嗎。”
恩努臉上的肌肉極輕微地抽搐了一下,然後點頭。
“我回答說,我參考了一些資料,如果政府持續無作為,我也很想在卡隆成立這樣的組織,只要問心無愧就好,但我只不過是個沒錢的社會活動分子,根本不知道從何做起,她回答說沒關係。”
“大概一個月之後,她再次聯絡我,透過無法追查的賬戶,轉了一筆錢,也是上帝之手的啟動資金,你知道是多少嗎?”
岑今說:“不止是錢吧,除了50萬美金的啟動資金,她應該還給出了一些要求,比如要儘量‘公平、公正、不暴怒、不盲目、不錯殺、不放過’,再比如,請不要追查她的來歷,保持合作就好。”
恩努沉默了好久,遠處,細長的草葉被雨滴壓彎,倏忽又彈起。
他終於開口:“岑小姐,你是上帝之手的創始人。”
岑今輕笑:“談不上,你們有今天的規模,沒我什麼功勞。那50萬,現在可能拿來支撐療養院都不夠。”
“月初的時候,隔了三年,岑小姐又轉了一筆錢過來。”
岑今點頭:“聽說你們重心在轉,聊表心意。反正……我留著錢也沒用了。”
說到末了,眼眸微掀:“但你們……是怎麼發現的?”
恩努說:“不是我們,是衛先生。”
——
衛來透過岑今的簽名,理出了所有的時間線,他沒空去理可可樹要把那三個保鏢抽筋拆骨的叫囂,就著那張佈滿彈痕的桌子,找了紙筆,給恩努一一說明。
——“這裡,四月之殤三週年,熱雷米作為投資者和政府的客人,回了卡隆。同一時間,岑今因為極度的愧疚和生活上的困擾,也回到這裡。她見到了熱雷米,舊事重談。”
——“之後不久,熱雷米在法國的家中死亡,當時保險箱大開,岑今是嫌疑人,她當晚出現過,後來因為證據不足洗脫嫌疑——現在我們知道,她承認了這件事,也就是說,她的確殺了熱雷米,拿走了50萬美元。”
——“接下來,上帝之手成立了。恩努先生,我聽人提過,上帝之手開始的規模很小,初期的啟動資金應該不需要很多。你是創始人,這一點你知道的最清楚,最初接收的數目,是否就是50萬?”
——“緊跟著,岑今的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