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國維是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
他雖然躺在椅子上閉目養神,但對電話內容聽得一字不漏。
聽完後,他輕蔑地說:“出營口也好,回瀋陽也好,幾天以前他們幹什麼去了?”
方惟仁高興地走上前說道:“黎師長,咱們是不是開會研究一下?”
他把手一揮說:“研究什麼?
敵人把兵力位置說得一清二楚,命令各部隊先堵,然後圍而殲之!”
天黑地暗,敵人攻得最猛,炮彈像冰雹一般落到二縱四師的陣地上。
密集的炮火把工事打垮了,解放軍戰士就在殘塌的塹壕裡,在彈坑裡,在血泊裡,繼續戰鬥,機槍,衝鋒槍,手榴彈,刺刀,甚至石頭,木塊都成了他們的武器。一次衝鋒被打了下去,下一次衝鋒又很快湧了上來。
從早晨到正午,又從正午到傍晚,雙方反覆爭奪,往來撕殺,只是二縱的陣地紋絲不動。
入夜之後,他們採取每小時對二縱四師展開定時間隙射擊的迷惑策略,掩護陣地部隊迅速撤退,並在主要退路埋設地雷,阻滯二縱四師的追擊。撤退的官兵將襪子套在鞋上,以避免發出聲響。
正在孫家屯的第50師還曾進行過幾次逆襲行動,用以分散二縱的注意力。
在敵軍退卻的各條道路上,二縱四師在密集炮火的支援下,不斷衝擊前進,槍炮聲、呼喊聲攪得黎明前的夜空如同悶鍋裡的爆豆到處砰砰作響。
混戰之中,解放軍的滲透部隊沿著這條小河包圍了許家屯並切斷了許家屯與敵軍之間的交通聯絡。
而解放軍的其他部隊或向東及東北方向攻擊,從左翼向南壓迫西進兵團,或向西南方向前進,從右翼壓迫西進兵團,西進兵團由此陷入瞭解放軍的鉗形攻擊之中。
可笑的是,新30師一個步兵營在沿著一條小河爭先恐後地逃命時,竟互相踐踏,擠壓,踩死,淹死的無數。
二.
四師在作了有限攻擊之後,對許家屯以東地段的一些村落暫時圍而不攻,整個敵軍被分割在周圍約四五公里的環形零散村落上。
二縱的包圍圈如同一條不斷的鐵鏈子,敵軍雖然不斷地從包圍圈內外發動逆襲,但始終無力掙斷這條堅固的鐵鏈,許家屯是敵軍主力集中的地區,這裡的戰鬥最為激烈。
旅長鐵柱身先士卒,率領十二旅部隊向北山制高點衝擊。
當他登上山峰時,看見敵人的機槍打得正凶,他便如同猛虎撲食一般打倒了敵人機槍手,一把握住了已經打得通紅的槍管,把機槍奪了過來。
到天亮時,一直插到四師孫家屯的西北角,敵軍第50師師部,師直屬隊及150團被分成三截,敵軍的主力遭到了致命打擊。
雲集在村子內的敵軍部分官兵,儘管憑藉圍牆工事和房屋拼命頑抗,但螳臂當車,無濟於事。此時戰士們早已殺紅了眼,與守敵進行著反覆衝殺,逐屋爭奪。經過整夜奮戰,四師十旅和十二旅兩支部隊,終於在第二天拂曉在敵人指揮所會師。
秀水河之敵大部被殲,部分拼死突圍僥倖逃出的敵人,也在向西逃竄途中,被守候多時的二十八團截住並吃掉。
這一仗打得乾脆,快速。
乾淨徹底地全殲了敵八十九師第二六六團全部,第二六五團一個營,共計四個整營,一個師屬山炮連,一個汽車運輸連。
勝利地實現了預期的殲滅戰目的。
其中一師部隊斃傷敵1000餘名,俘敵800餘人。
十二旅旅長鐵柱兩次負傷仍堅持指揮,充分顯示出這支抗日聯軍老部隊勇猛頑強的戰鬥作風。
眼看大勢已去,潘良琨趁著混亂之機,藉助天黑之利,和一位熟悉當地地形和路線的東北“剿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