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興落地,輕輕的摸摸戰馬的腦袋。
沙場上戰馬就是自己的兄弟、同袍。
他來不及悲傷,追兵已經來了。
“活擒他!”
敵軍將領冷冷的道。
一騎衝了上來,騎兵手握長槍,一槍往吳興的大腿上刺去。
吳興側身避開,敵騎勒馬。
就是這個時候!
吳興躍起一刀。
來不及收槍的敵軍被斬落馬下。
吳興剛想奪馬,後續的敵軍又衝了上來。
“殺!”
他奮力砍殺。
連續斬殺了三人後,他渾身浴血,有敵人的血,也有自己的血。
他的額頭中了一刀,頭皮捲開,裡面的頭骨竟然開了一道口子,鮮血不斷流淌,染紅了他整張臉。
“降不降?”
敵騎開始列陣大喝。
吳興的身體搖搖晃晃的,摸了一把糊住眼睛的血,搖頭,“耶耶……大唐未曾有降敵的斥候!”
敵將冷漠的道:“此人兇悍,衝上去,儘量活擒。”
馬蹄動,百餘敵騎衝了上來。
只需不斷的衝擊,擊落了吳興的橫刀後,他便是待宰的羔羊。
吳興知曉他們的意思。
他仰頭貪婪的看了一眼天空,舉起橫刀。
“大唐斥候吳興在此……”
戰馬轟然而至。
吳興合身撲了上去。
敵騎被撲下馬來,吳興舉刀捅刺。
噗!
就在他刺殺了對手時,身後幾乎同時被長槍刺中。
吳興搖搖晃晃的起身,刺中他的騎兵收槍。
眾人默然看著他。
吳興跌跌撞撞的走到了自己的戰馬之前,跪地,輕輕撫摸著戰馬的頭。
噗!
他緩緩倒在了戰馬之前。
戰馬輕輕的嘶鳴著,伸出舌頭去舔他的臉,淚水不斷流淌……
一人一馬就躺在那裡,漸漸的,戰馬不再顫抖。
一群人簇擁著溫沙門來了。
“太大使者,這是唐人的斥候,不肯降,力戰而死。”
將領請罪。
溫沙門想到了平壤的命令。
泉蓋蘇文令他果斷和唐軍決戰,爭取擊敗唐軍。若是不行,退而求其次,也要給唐軍以重大傷亡,讓他們無力再戰。
溫沙門知曉這個看似荒謬的命令之後的思路。
失去了鴨綠水這個天然防線後,到平壤無險可守……他若是在辱夷城中固守,唐軍以一部牽制他,主力直奔平壤,到時候平壤震動……若是被一鼓而下,他就算是能擊敗了牽制的唐軍又能如何?
所以這是當下最佳的選擇。
“不得不戰!”
溫沙門冷冷的道:“此戰務必要果斷,出發吧。”
他率先策馬衝了過去。
馬蹄踩在人馬的屍骸上,能聽到骨折的聲音。
無數馬蹄踩過……
人馬被踩為肉泥,沒入土中。
……
“敵軍在辱夷城,不過我們發現時,敵軍大軍正在城外集結,準備出擊,人數七八萬。”
黃吉被帶到了賈平安的營帳裡彙報此行的結果。
“溫沙門在辱夷城不奇怪,那是通往平壤的最後一個阻礙,不過辱夷城攔不住我軍,所以……他只能出擊。”
賈平安在琢磨溫沙門往哪邊去。
裴行儉說道:“武陽公,從以往的交戰來看,高麗人最喜歡的便是襲擊……”
賈平安默然良久。
李福成在地圖上看了許久,抬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