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乃河南竇氏出身,也算得世家,為何要為賈平安張目?”
竇德玄沒看他,“許多事要做。”
李義府覺得荒謬,“被千夫所指也得去做?”
竇德玄止步回身,“人活一生為何?為了享樂?如此老夫該享的樂也享過了。到了戶部老夫才知曉,是天下人在奉養著權貴高官,世家門閥。既然享用了天下人的奉養,那就該回報一二。”
“可……”
李義府覺得竇德玄大機率是被賈平安忽悠瘸了。
竇德玄的眼中多了鄙夷之色,“老夫如今就在回報天下人的奉養,至於被千夫所指……大丈夫行事但問本心,問心無愧則無所畏懼,刀山火海老夫亦敢去闖一闖。”
這番話傳到了帝后那裡,皇帝不禁讚道:“老臣亦有老臣的風骨,竇德玄可為大臣榜樣。”
皇后點頭,“竇德玄出身不俗,卻敢於和那些人為敵,這等胸懷羞煞了那些所謂詩書傳家的家族。”
沈丘來了。
“陛下,先前趙國公去了戶部。”
李治一怔,“他說了什麼?”
“就提了新建學堂之事,竇德玄惱怒和他爭執,還問了趙國公難道不擔心被圍攻。”
皇帝淡淡問道:“他如何答的?”
沈丘說道:“趙國公說,這個世間總有些事高於生死!”
……
學堂要鋪開了。
賈平安站在皇城外,看著寬敞的不像話的朱雀大街,說道:“當年我第一次來了長安城,看著朱雀大街就傻眼了,心想哪來這般寬闊的街道。”
“可後來每日走在這條街道上,我竟然漸漸就習慣了,習以為常。”
“這條大道要歷久彌新!”
“這座城池要歷久彌新!”
徐小魚說道:“郎君,那就得太平。”
“是啊!太平!”
後來的戰火摧毀了眼前的一切。
那些叛軍衝殺進了長安城,那個爬灰的皇帝早已倉皇逃走。
煙火在這座城池中瀰漫著,那些叛軍衝進了一個個坊市中燒殺搶掠……他們衝進了宮中,那些被帝王拋棄的宮女內侍成了他們的戰利品,姦淫擄掠……
“不能這樣!”
賈平安揮手,揮去了那些畫面。
李隆基堪稱是把一手好牌打的稀爛,在賈平安看來,此人堪稱是史上最大的敗家子。
後世讚頌開元盛世,讚頌帝王將相。
沒有李治和武媚多年的苦心孤詣,沒有他們壓制住了世家門閥,沒有他們打下的基礎,什麼開元盛世只是個玩笑罷了。
站在前人的肩膀上,李隆基幹了什麼?
他跳到了大唐的根基下面,奮力揮舞鋤頭在挖掘。
他在挖大唐的根!
還有二十年他就該出生了吧。
從政變來看,這位就是個心狠手辣的;而爬灰的經歷說明此人毫無廉恥……
賈平安在想著幾十年後的事兒。
不對。
李旦沒出生!
賈平安捂額。
李隆基的老爹竟然沒出生,這蝴蝶翅膀扇的厲害了。
他突然失笑,“不生就不生吧。”
就算是一切不變,數十年後他難道不能改變這一切?
“自然能!”
“竇公!”
竇德玄從大明宮那邊來了。
“竇公,學堂之事。”
賈平安笑眯眯問道。
竇德玄板著臉,“此事老夫做主,你且避去。”
竇德玄吃槍藥了?
竇德玄回了皇城。
徐小魚說道:“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