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灌腸,實際上沒有腸衣,當初呀是用豬小腸灌綠豆粉和紅曲,蒸熟,外皮白
色,腸心粉紅,切片用湯油,湯油懂不懂?老外,就是浮油,煎得外焦裡嫩,作料
以大蒜鹽汁,味道別提多地道。到後來發覺豬腸子和澱粉不搭界,入油鍋那腸衣犯
抽抽兒,口感也不好,而且成本也高,就有高人索性將腸衣去掉,將澱粉搓成腸子
形狀,上鍋蒸,所以保留了灌腸的名字。如今綠豆粉價高,一般用白薯澱粉來代替,
口感還行,但顏色不如加紅曲好看。這玩藝談不上什麼技術,但火候要適當,外焦
而不艮,黑嫩而不散,灑上蒜汁,才是正宗的北京味。用湯油煎,是做灌腸的一大
特色,咱要是自己家做,告訴你們:用一斤白薯粉條,一斤白薯澱粉,將粉末蒸至
八成熟就得,撈出水冷卻,並將澱粉調成稠糨子似的,與粉條拌在一起,裝入屜布
蒸成坨子樣冷卻,隨吃隨切。這作料呢,大蒜必須搗成泥,鹽、味精差不多就行,
你們就甩開腮幫子吃去吧。”
黑頭氣的:“全是精神會餐,這不饞人嗎?聊點別的,兆龍,你別老提吃。”
易軍問麻慶山:“這新疆圈都幹什麼呀?”
“這得看是南疆北疆,天山山脈為界,這邊是南疆,那邊是北疆。”麻慶山不
方便地用戴著銬子的手比劃著,“我們去的是農業圈,開荒,開一塊就向前開拔,
沒有大牆,全是排房,土坯的,半截在地上,半截在地下,開好的地就交給當地了。
聽說南疆有煤礦,在地底下,生活區也在下面,收工了,將厚厚鋼板蓋上,愛幹什
麼幹什麼。有棉花中隊,聽說還有砂石料廠,不知道咱們幹什麼。反正呀,肯定不
會有工業圈的,罪呀有的受。哦,對了,去新疆只有兩個好處,一個是減刑幅度都
比內地大,但必須得玩真本事,否則還真不行。另一個就是不吃粗糧。”
易軍覺得挺新鮮:“不會吧,哪個圈不吃粗糧,拿哥兒幾個打鑔,逗咳嗽是不
是?”
“是真的,新疆的粗糧都比細糧貴,節約成本,所以都是以饅頭為主,他們叫
饃饃。”
“還真不錯,有個小盼兒。”都都聽了還挺高興。
麻慶山不屑一顧:“小盼兒,等去了呀,徹底涼到腳底下,關鍵還得看哪些大
仙管咱們了,要是碰上一幫概不論的,那就瞎了,碰上有癮的瘋魔就徹底玩完。”
“你丫說得清楚點,跟哥們兒玩遊戲聽不懂,什麼瘋魔這麼要命?”黑頭急著
問。
“嘿,就是有整人的癮,一聽說要收拾人,跟吃了大煙似的,衝在前面,弄你,
明白了吧。”麻慶山趕緊解釋。
“操,真他媽絕了,我想吃臭豆腐。”哈德門不知怎麼冒出這麼一句,正讓巡
視的馬長勝聽見:“小子,如果你能說出臭豆腐是怎麼做,我就給你吃,不冤你,
這是我媳婦給我帶上的,我好吃這口。”
易軍替哈德門掙面子:“馬中,我要是說出來,算不算數?”
“行,說出來,你們一人一塊,但只能給十塊,剩下我還得吃呢。”
易軍很有把握地說:“臭豆腐以聞著臭吃著香而馳名,說是臭確定有點冤枉,
不是腐爛變質的腐臭,而是豆製品中腐乳類特意發酵後的腐香異味。以前尤其是貧
窮人家特別青睞。春秋季節,是蔬菜淡季,細菜老百姓吃不起,就蒸一鍋窩頭,擀
點熱湯麵,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