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崑崙山,正要施展土遁,忽而聽得後面有人喚道:“姜子牙!”
姜尚心下一驚,暗道真個有人叫,記掛著元始囑咐,自是不應。
後面又叫:“子牙公!”姜尚不理;緊接著是:“姜丞相!”姜尚仍是不應;那語聲這般接連叫喚了四五次,見姜尚只是不應,便大聲叫道:“姜尚!你忒的薄情忘舊!現今你做了丞相,享受人間榮華富貴,卻不思玉虛宮一同學道四十年情誼,我連喚你數次,你竟是不應!”
姜尚聽得此言,只得回頭去看,見一道人玄色袍子,膚色略深,五官深刻,墨色長髮隨意披散,正是那跟他同日入門的師弟申公豹。
“師弟,我不知是你叫我。只因方才師尊吩咐,但聽得有人叫喚,切不可應他,故此我才不曾理會,得罪了!”姜尚有些慚愧,對著申公豹深深一個稽首。
“無妨,我知師兄不是寡情之人。”申公豹搖頭道,“師兄來去匆匆,卻不知尋師尊何事?”
“師尊早先賜封神榜,我不知其有何作用,特來求問。師尊著我造封神臺,張掛封神榜,現我需儘早趕回主持此事,便不與師弟多言了,還請師弟勿怪!”
“慢來慢來!”申公豹連連拉著姜尚,“也不差這一刻。你我師兄弟多年未見,莫非只是跟我聊上幾句,師兄都不屑麼?”
“我怎會如此想?師弟想說什麼,只管說來便是。”
申公豹將姜尚拉到一邊,壓低聲音道:“師兄在西岐,身居相位,這是鐵了心要保那個了?不過我卻見著成湯天下穩固,不似氣數已盡、國之將亡跡象,師兄真個不再考慮考慮?”
“師弟,你說什麼混話!”姜尚笑道,“且不說西伯侯磻溪親迎,於我有知遇之恩,況鳳鳴岐山,兆應真命之主,周將代商。成湯氣運黯淡,此為師尊親言,師弟反問,卻是為何?”
申公豹放開姜尚,似笑非笑道:“你說成湯氣數將盡,我如今下山,保成湯護帝辛,我倒要看看會如何!”
“師弟莫要玩笑!”姜尚大驚失色,“師尊嚴命,你怎敢有違?”
“我可不曾與你玩笑!明明我與你同日拜入師尊門下,你有何德何能,獨得師尊青睞?觀你資質,與我相較亦遠遠不如,為何師尊竟將封神大事皆交予你?我便是不服,正要讓師尊瞧一瞧,你我到底誰的本事更大!你既要輔佐西岐,我偏要相助殷商,到時自有定論!”
“師弟你……不想師弟心中竟對我如此不滿。”姜尚正色道,“師弟便是對我不滿,也萬不可拿此事做賭,今聽我一言。天命之數不可逆,師尊之命不可違,師弟還請好自為之,三思後行!”
姜尚言罷,不再理會申公豹,兀自拂袖而去。申公豹瞧著姜尚土遁離開,低聲道:“姜子牙,你要保西岐,倒要看看你有何本事,不過道行四十年罷了……”
姜尚別了申公豹,往西岐歸去,途經東海之濱,忽而心生感應,駐足停了下來。他立在岸邊一礁石上,只見得海水翻騰,颶風四起,洶湧海浪捲起白練,虛空中隱隱傳來雷鳴之聲,雲霧相連,陰霾四合,籠罩了整一個海濱。
“奇哉!怪哉!”
姜尚喃喃感嘆,忽見得巨浪中間分開,顯出來一個赤|條|條的身影,對著他大叫:“大仙!遊魂埋沒在此千載,不得脫體而出,今日心生感應,可得大機緣脫離苦海,卻要應在大仙身上!望大仙施展神通,救助遊魂,遊魂願追隨大仙左右,為大仙驅策!”
姜尚又驚又疑,仗著膽子問道:“你是何人,為何在此興風作浪?”
那海中不知為何物的生靈出聲答道:“遊魂實是黃帝軒轅總兵柏鑑。因當年大破蚩尤,被火器打入海中,千年未能脫劫。萬望大仙慈悲,救遊魂一救,恩同再造。”
姜尚瞧著柏鑑模樣,再細細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