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到家時,不等她開口,程坤鵬倒是先說了。
他伸手搭在她頭上,“那一拳不是衝著你去的。”
“我知道。”
程諾點頭,她壓根就沒在意這個,她在意的是,“爸爸的東西你都看過了?”
“看過了。”
程坤鵬點頭,也沒有多餘的話。
程諾視線落在他臉上,企圖在他的表情中揣摩端倪,卻最後發現什麼都沒有。
也是,鼻青臉腫的,看什麼能看出來。
程諾撇開眼,她讓程坤鵬坐下,手裡的酒精棉很不客氣的就往他臉上招呼去。
“諾諾,爸爸留下的東西,你要看一看。”
在處理差不多的時候,程坤鵬突然開口,“我不需要你做什麼,只是需要你在面對某些人的時候,多注意。注意自保。”
“……”程諾垂眸,頓了半響才問,“這某些人,包括四哥嗎?”
程坤鵬突然嗤笑出聲,“自欺欺人,好玩嗎?”
程諾沒再說話。
程坤鵬進了臥室。
他從暗格裡拿出那份材料,翻了翻,到底是抽掉了幾頁紙。
他出來的時候程諾正在打電話,程坤鵬直接把材料放在了茶几上。
“臉上的傷收拾了嗎?肩膀那裡還疼不疼?”程諾電話裡難得絮叨。
陳漠北坐在沙發上聽她說話,嘴角微微翹起來,“偶爾,聽聽你這麼嘮叨,感覺也還不錯!”
“我哪裡嘮叨了?!”程諾眉眼瞪起來,“我這是關心你。”
“嗯,我知道。”
男人清淺的聲音透過話筒傳遞過來,程諾嘟嘟囔囔回了句,“知道還說我嘮叨。”
她說著扭頭去看,就看程坤鵬丟下一沓材料進了臥室。
程諾盯著放在茶几上的材料。
她輕輕的跟陳漠北說,“一定要好好處理傷口啊,不然去醫院看看,你眉骨那裡我覺得挺嚴重的。”
“好。”
“那我先掛了。”
陳漠北嗯了聲,突然喊她的名字,“程諾。”
“嗯?”
“沒什麼,掛了吧。”
“哦。”
聽筒裡嘟嘟的聲音出來,陳漠北坐在沙發上,他抬眼看著已經被按了靜音的電視,畫面一幀幀的越過去,就像那些諸多的過往。
陳漠北想起第一次見面,她痛快利落的將博九摔在地上,抬眼看他的時候,眼珠子骨碌碌的轉。
還有她哭著喊著說她是熊貓血。
如果不是這句話,他能不能注意到她?
答案是能。
有很多事殊途同歸。
項博九把程家兄妹的資訊查給他的時候,就註定了,他們之間這輩子的淵源,還沒結束。
程諾站在茶几前,她俯視著那一沓材料,許久。
到底是坐在了沙發前。
她這一坐,幾乎就是坐了一夜。
渾身的血液幾乎逆流。
抑鬱症。
自殺。
這兩個詞她是如此熟悉,不是沒想過背後的事情,但是因為不知道那些事情的過往始末。
就不會亂想。
她就當,程信中同志真的只是抑鬱症自殺。
一字一句,程信中用自述的形勢講述了那些年他做過的事情,見過的人。
時隔這麼久,在看這些字句的時候,就好像還能聽到他的聲音。
可程諾寧可這些都不是真的。
眼睛漲的厲害。
程坤鵬坐到她的身邊,他單手手臂張開攬住她的肩膀。
哪怕沒有隻字半語,卻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