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我飲杯酒?”
盛羽微微蹙眉,毫不猶豫地拒絕:“你我早已說定,只論合作,不談風月。皇上若真有興致,儘可去尋太子府中的姬妾,我想她們會很樂意的。”
戰北極臉色一沉,“可你是我即將大婚的王妃,不日便是岑國的皇后!”
“沒錯,只不過是假的。”盛羽面不改色。
“你!”戰北極霍地站起來,碧綠的重瞳暗沉,隱隱如颶風過境。
盛羽微微仰首,輕揚秀眉,不卑不亢,心裡只冷笑地想:有句話是怎麼說來著?有什麼好怕的,既然來到這個世上,姑娘我就沒想要活著回去!
她越想越覺得有意思,霧濛濛的杏眸大睜著,泠泠的笑意一點一點滲出來。
戰北極揉了揉眉心,大亂初定,有多少事情等著他處置,朝中兩黨,文臣武將,該抓的該殺的,該保的該提的,千頭萬緒,他卻在這裡跟一個女人發瘋,真他孃的活見鬼。
他按一按案角,眼中慢慢恢復清明,“那你就在這裡再休息幾日,霜晚會留下來照顧你,我會留三百雪雕軍守住濯月觀,待朝中之事稍定,便迎你入宮。”
“等等。”她忽然喚住他,“你答應過我,待河襄王之事了結,便將傾城送過來。”
戰北極冷笑,“連這一時半會兒都等不了?”
那雙失去焦點的杏眸遙遙望著虛空,唇角依舊掛著那個可恨的笑,“皇上,君無戲言!”
戰北極一把掃落案上的青瓷香爐,憤然轉身。
盛羽卻施施然衝著聲音的來處欠身,“盛羽恭送陛下。”
她聽到戰北極的腳步一步一步向門口走去,心中拉緊的弦剛要松下,卻猛然發現,那步子竟停在門口不動了。
他怎麼還不走,到底想幹嘛?
“其實……”戰北極淡淡道:“比起你究竟殺了哪個人,本王更關心的是,你還是不是原來的你。”
原來的她?真好笑,原來的她不正是被他們一步步逼得走投無路,最終消失不見的麼?這個綠眼睛的狐狸又搞什麼鬼?
盛羽心中隱隱不安,只能仗著目盲,對他不理不睬。
她一派漠然地端起茶盞輕抿一口,另一隻手卻悄悄摸到那隻銀簪子,握緊。
屋子裡靜悄悄的,兩人遙遙相對,她知道他正看著她,他也知道,她心裡明鏡一般。只是那層靜默,沒有人打破。
燭影搖曳,殘香暖融。末了,她終於聽到吱呀一聲輕響,門開了,又關上,那個人終於還是走了。
手中的茶盞忽然重似千鈞,盛羽拿不住,嗒地放落下來,這才發現不知何時,自己握著簪子的掌心,一手溼滑的汗。
***
岑史仲癸二十三年,仲癸帝為其長子戰連決所害,後太子戰北極撥亂反正,斬殺戰連決,誅盡亂黨,登基稱帝,號景睿。
“娘娘,今日大婚,本來應該是一等一的喜事,皇上卻下旨一切從簡,實在太委屈您了。”霜晚,也就是平定河襄王之亂那日,立下大功的小道姑。不過,而今她是丹墨公主的貼身侍女了,戰北極既然把她送給盛羽,她便一門心思站到了她這邊。
可盛羽已不再是往日的盛羽,霜晚雖然伶俐可人,又曾經救過她的命,可前有十公主之鑑,後又親“見”她裝痴扮傻,抓起人來卻錯骨分筋毫不手軟,盛羽待她一向冷淡。
“不過,您也別多想。先皇剛剛去世,按規矩大婚至少應該延後三年,可皇上還是力排眾議一定要迎您入宮,這說明您在皇上心目中還是很重要的。”
霜晚一邊幫她梳頭,一邊麻雀般地喋喋不休,沒人搭理她,她也一樣自得其樂。
盛羽直直坐在那裡,心神有些恍惚。
戰北極給眾臣的理由是,她不是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