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檀說:“沒事,我能應付!”
瑪麗沒法,只好退出病房去。
房內只剩下祖孫倆。
離床不過半步之距,時檀雙手扶著膝蓋,又打量了一番爺爺那張佈滿皺紋的老臉,努力平靜下心緒,問:“爺爺,你想跟我說什麼?”
駱厚予顫微微的爬了起來,這次腦出血,終令他不善於行。
這一刻,他半撐起身子,眸光是灼灼的:
“駱時檀,我倒要問問我,駱家是不是對你有恩?”
“有!”
她毫不猶豫就點下了頭:“爺爺和爸爸對我有再造之恩。如果沒有您和爸爸的收養以及栽培,就不可能有今天的我……”
“可你卻足足欺騙了我十八年的感情……”
駱厚予氣怒交夾的拍了幾拍床板,唇抿得緊緊的,力量很大,拍得床沉沉震動了幾下。
“爺爺,這是情非得已……”
她想解釋,卻被打斷。
“而且因為你,因為慕以淳,我唯一的兒子死的那麼慘……你心裡應該很清
楚,遂意如果不是為了要救你,他不可能被人注射有毒液劑,他的身體本來是不太好,可導致他壽命急驟萎縮的最最主要的原因是在於他要救你。結果,他連醫生說的最後一年時間都活不到,就被慕以淳害死了……你想一想他死前的光景啊……那麼一個宅心仁厚的人,被人捅了那麼多刀,流了那麼多的血,那全是誰的過錯?”
駱厚予只要一想到八年前那個血淋淋的光景,就心痛如刀割,老淚縱橫。
他的兒子,或者沒有從商的天份,但絕對是一個出色的藝術家,雖然不能成為他引以為傲的成功商人,但他一直在他喜歡的領域,發揮著他的長處。人活於世,就圖個痛快,兒子身體不好,愛這樣過日子,他不反對,活得開活才是最最重要的。本來,他是可以活得更長久的,可就是因為收養了這個來歷古怪的孩子之後,人生徹底被改變了。
其實早在八年前,駱厚予就對時檀就有一些怨言。
那個時候,她曾固執的非要給慕以淳開罪,認定他不可能殺遂意。
她的這個做法很讓他生氣。
但由於當時那個情況很特殊,一他重病在床,二時檀成了他唯一可以信任的親人,他不想因為慕以淳和她鬧僵。所以,他的反應不是很強烈,只是藉機逼她嫁給祁繼,一是想斷絕她和慕以淳之間的關係,他們駱家的女兒,無論如何都不能嫁給殺父仇人。二,只有祁繼才能拯救駱家……
只是他萬萬想不到,她根本就不是駱家的血脈。
好好的一個駱家,因為一個毫無血緣關係的外來人,而鬧得家破人亡。他駱厚予這輩子生於駱家,從出生開始,一直身於繁華熱鬧之中,卻在晚年落得一個孤苦淒涼,這個中滋味,實在是難以言表。但這麼些年,他一直沒有表現出來。因為他清楚,時檀的心,比她還要苦,所以,他從來不會責怪。可真的讓他沒想到,她不是親生的……
怨氣積得越重,爆發出來,就會越大,這正是他在得知時檀不是駱家嫡親血脈之後,情緒被放大的另一個主要的原因。
這幾天,他一直在想,如果她沒有來駱家,駱家肯定就不會發生這麼多的大災大難……全是因為她,駱家才走上了窮圖末路。這是一件多麼可悲的事情。
“爺爺……”
時檀咬了咬唇,一想到駱叔的死,她就心痛難耐……她想爭辯,可又無力以辯。
駱厚駱提著一口氣,不讓她說話,再次搶斷道:
“這十八年,你欺騙我的感情,我認了,但你不能再霸佔本該屬於駱詩的婚姻。我要你把原該屬於駱詩的一切都還給她……你聽到沒有……如果你還有良心的話,這是你必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