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命數!
罷了,路是桑千雪自己選的,他雖然貴為泫淵尊主,能左右千萬人的思想,卻也左右不了她。一切的將來,不過是她為今日的選擇付出的代價而已。
沉默片刻,他終是掩去原本不該屬於他的無奈之色,深邃的雙瞳再次聚斂起邪魅冷漠的光,轉身朝著與王府相反的地方而去。
這次,他不想出手,就讓那個固執的孩子自己承受吧!
閣樓下的院子中,蕭景月與桑千雪依舊站在原處,一個目光有異,一個則是略有躲閃之色,不回答任何問題。
冷風吹過,將桑千雪額前的劉海吹起,細看下能發現她依然汗溼的額頭。表面,她依舊是一臉淡然之色,心底卻再難以平靜。
安靜的站在一旁,蕭景月沉緩臉色,足足沉默了半晌,他終是冷聲開口,“你知道泫淵魔教吧?”
輕輕點頭,桑千雪沒有否認,卻也不開口回答。
“你似乎還很瞭解?”當年,母妃喝下的那碗毒,據說也是來自那裡,無色無味不會叫任何人發現,卻能讓中毒之人死相慘不忍睹。
略有遲疑,桑千雪直直的看著前方的地面,依舊是點頭,“不錯。”
簡短的兩個字,卻叫蕭景月心中一緊,壓抑無比。深吸一口氣,他也移開了目光,終於將那句最重要的話問出了口,“你,就是泫淵魔教的人吧?”
霎時,院中的空氣好似凝固了一般,兩人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周圍安靜無比,甚至連兩人稍稍加快的心跳都能聽清。
一瞬的平靜,卻比那喧鬧或是危險即將靠近時還要讓人不安。幾近僵硬的雙瞳直直的看著前方,連瞳孔都無法移動半分,她就這樣靜立在原處,用意念將蕭景月的話擋開,聽不見他問的任何一個字。
在那一刻,她能聽見風吹過樹梢時留下的聲音,甚至能聽見三里開外南城城郊樹林中的鳥叫,卻獨獨聽不見蕭景月的話。
但,她不用聽,也能知道他問的是什麼‘‘‘‘‘‘
泫淵魔教,這就是他嘴裡親口說出的話。
泫淵是魔教,她是泫淵少主,自然也是最大的魔頭,人魔不兩立,這一點她比誰都清楚,也比誰都害怕被揭穿。
殷紅的雙唇好似被黏住了一般,怔怔的站在那裡,她想要回答,又害怕回答,更怕她若是不回答,蕭景月會將她想得更為不堪。
遲疑了半晌,兩片飽滿的紅唇終是艱難的分開,嘴唇張合之間,蕭景月最不想聽見的那兩個字卻從她口中而出,“沒錯。”
她就是泫淵魔教的人,而且還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下的少主。
一句簡單的肯定,卻已叫蕭景月心口一悸,身形滯在當場,好似呼吸也有些困難。心口依舊很疼,他卻一直硬撐著,不再多問什麼。
有她這句答案,他那麼多疑問與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都可以解釋了。
泫淵教徒,恐怕沒有什麼詭異的事情是她做不到的。一開始的換婚,後來在樹林中的那群蛇,再後來姚貴妃慘死詐屍,乃至剛才林宛如的一切詭異反應,這些讓人難以相信的事情,若是冠上泫淵兩字,一切就變得理所當然了。
難怪,她能馭蛇馭屍,難怪她有一手好醫術還善於使毒,難怪她有那身詭異無常的功夫。不過,最奇怪的卻是她與玉公子的關係!
堂堂武林第一玉公子,雖然從沒自稱過名門正派,卻能令江湖邪惡人士聞風喪膽,他怎麼會讓自己的女兒去了魔教?
想到她的身份,蕭景月忍不住自嘲一笑。這麼久來,他竟然與一個魔人如此親密的相處,他視作此生唯一至愛的,竟是個人人懼怕的魔教中人。也不知,她的心到底是紅還是黑,嫁入王府到底又是為何目的?
……
謝謝小妞們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