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主們可都在保護這裡啊,努力去防狐狸這樣的討厭鬼,翻修圍牆和灌木籬牆,種林地好引開狐狸和野雞,這全都是花的自己的錢,出的自己的力啊。沒有這些莊園主,那些人要保護的鄉村可就沒這麼多了。到時候他們抗議都找不到那麼大的地方了。”
蘭德里斯注意到,說話的這位奎靈頓,也就是坐在王妃旁邊沙發上的那位,說話比較客氣,喝酒也比較節制。但他哥哥就不一樣了,靠在壁爐旁邊,酒杯從未離手。“很危險,一切都受到威脅,你們知道嗎?他們隨便踐踏你的土地,在那兒大喊大叫,跟伊斯蘭教那些瘋教徒似的,扯著橫幅,搖著旗子,吹著他媽的喇叭,要把獵狗拉到公路或鐵路上碾死。就算有時候他們自己做過分了被捕了,有些蠢蛋治安官居然他媽的同情他們。我呢,就因為我有土地,就因為我的家族世世代代都保護這片土地,全心全意投入到當地社群來,在上議院為國家效勞;就因為我這麼努力,結果他媽的什麼錢都沒留下,每月只有無窮無盡的賬單和銀行催款單。我就是個寄生蟲了!”
“根本沒個搞得清楚狀況的人了。”王妃表示同意,“就拿我家來說吧,以前是很受尊敬的。結果現在呢,記者根本不去關心國事廳裡發生的大事,反而在人家的臥室周圍轉來轉去的,想拍到醜聞八卦。”
蘭德里斯注意到王妃和更年輕的奎靈頓兄弟之間交換了個眼神,今晚可不是第一次了。今晚一開始他倆分別坐在沙發的兩端,但後來越坐越近了,好像相互吸引的磁鐵似的。
“說得太對了,豆豆。他們清楚得很,你根本沒法為自己辯解啥的,就毫不留情地口誅筆伐。”米奇坐在壁爐旁沒挪位置,繼續滔滔不絕地發牢騷,“我們他媽的這麼努力,得的少就算了,他們還跑來插手我們打狐狸的事,攻擊莊園主,破壞我們土地世襲的傳統。你猜下一步會怎麼樣?英國就他媽的要變成個共和國了。我們現在就應該起來維護自己的權益了,不能再這樣忍氣吞聲唯唯諾諾了。”
夏洛特喝光了杯中的酒,伸手遞給年輕的奎靈頓讓他添。“但是,米奇,我不能這麼做,我這邊沒人能這麼做。王室,就應該默默地什麼都不說。”她轉身面對蘭德里斯,“你是怎麼想的呢,本傑明?”
“我是個生意人,不是混政壇的。”他有些羞怯地抗議道,但還是比較剋制。她其實是在給他機會,讓他能在這個圈子裡插上話,不能拒絕王妃的好意呢。
“好吧,那我就從政客們那裡現學現賣吧。要是某位部長想說點什麼,結果發現自己說出口會顯得不太明智,那就找其他人幫他說。找個議員啊,商界領袖啊,或者報紙編輯之類的。你們都有朋友,很有影響力的朋友,比如奎靈頓先生,您在上議院有一席之地,是說得上話的。”
“幹苦力,要幫著政府劃大船。他們就覺得我們是幹這個的。”奎靈頓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
“要是您不起來為自己說話,那就永遠是幹苦力的。”蘭德里斯正色警告道。
“聽著像要暴動啊。”他的弟弟在酒桌那邊回答,“跟政府對著幹。”
“那又怎麼樣?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你們本來也沒什麼了,總比默默地受欺負好吧?還記得他們對國王演講做的事情吧?你們也是最前線的人啊,開火吧。”
“根本沒空去理那個厄克特。”奎靈頓對著自己的球形白蘭地大酒杯小聲嘟囔著。
“媒體也不會報道的。”他弟弟說,把一杯斟滿的酒遞給王妃。蘭德里斯注意到這次他坐得離她更近了,兩人手挨著手。
“有的媒體就會報道。”蘭德里斯迅速說道。
“本傑明,當然啦。你多好啊。”夏洛特安慰地說,“但其他媒體感興趣的就是偷拍我,我的裙子最好被吹到耳朵邊上,大家好議論下我的內褲是什麼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