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馬騰的兩個兒子,馬鐵馬休不在這裡,還有賈和同樣也沒有出現。
鵲陰失守,河西門戶洞開。馬騰不得不派遣賈和前往厲祖,以保證武威的最後一個縣城。而馬鐵馬休,雖然很想來臨洮參戰,馬騰卻不願意他們跑過來。馬家的人丁本來就不算興旺,為了這該死的涼州,長子馬超戰死,兄弟馬奎戰死,從子馬下落不明。
馬騰實在是承受不了,如果兩個兒子有意外的話,該如何是好?
大帳中很安靜,只能聽見沉重的呼吸聲。
許久,馬騰說:“幼簡,我們現在……該如何是好呢?”
幼簡,是郭憲的表字。年過三旬的郭憲,生的一表人才,眉目之間有一股子書卷氣。
不過莫要被他的外表所欺騙。
郭憲生於西平,那是涼州極為苦寒貧瘠的地方,而且羌漢各族混雜。很不安寧。
能夠在西平生存下來,並且享有名聲,郭憲可不像他的外表那麼柔弱不堪。
相反,骨子裡殺決果斷,甚至比馬騰還要暴烈幾分。
聽聞馬騰相詢,郭憲嘴角一翹,漂亮地眼眸中,流露出一抹冷戾光芒。
“下辨被襲,武都道失守……參狼羌被夾擊,敗退入漢中。情況的確是不太好啊。”
馬騰點點頭,“我的確是沒想到。董家子居然有這種魄力,孤身冒險。把自己置於死地……小小的一個臨洮,區區數千人馬,居然把我六七萬人馬阻擋與城下。幼簡,如今薰家餘孽死灰復燃,接連襲擊我漢陽糧道,人心惶惶,軍心不穩。該如何是好?”
言語中。表達出一個意思:要不,我們撤兵吧。
這軍帳中的人。沒有一個是傻子,如何聽不出馬騰的話中之意?趙昂等人,不禁輕輕點頭。
的確。臨洮不過彈丸之地,六七萬人輪番攻擊,近一個月卻奈何不得對方。
而金城友軍,被阻擋在索西城下,據說從河關到索西城的糧道,被襲擊了很多次。
張邈那邊的情況,怕也好不了多少。
要不然,就像馬騰所說的那樣:先撤走吧。
郭憲冷冷一笑,“我承認那董家子很厲害,孤身涉險,居然只是為了把我調出武都。不過,如果我們現在撤走,只怕今後這天下間,就再也沒有我等地立足之地。”
馬騰一怔,“幼簡為何說此話?”
郭憲嘆了口氣,“咱們這涼州,自古邊塞,為苦寒之地。自先秦起,民風彪悍,爭強鬥狠。後來商鞅變法,雖然是私鬥減少,可是這骨子裡的血性,卻沒有半分減少。咱們如果退了,只怕治下百姓更看不起我等……早先那雷神之說,雖然攪得人心惶惶,但並非沒有挽救地餘地。可如果不戰自退,我等威信顏面,將蕩然無存。”
馬騰臉色一變,雖然對不高興,卻不得不承認,郭憲說的有幾分道理。
郭憲說:“其實武都被佔了,又有什麼了不得?糧道被劫,聽上去地確是大事。可我軍中如今尚有存糧,可供六萬大軍十日之用。我們消耗存糧大,難道臨洮董家子消耗的糧草就少嗎?若是一年前,我或許會有些顧忌,可現在……莫要忘記了,當初我們把臨洮囤積的糧草搬了個乾乾淨淨。薰家子現在,恐怕比我們更頭疼。”
馬騰等人聞聽,不絕精神一振。
不錯,我們缺糧,難道臨洮就不缺糧?
郭憲見眾人的精神頭起來了,眼中的冷芒也變得柔和了一些。
“殺了董家子,就算董家餘孽的人再多,也不過是烏合之眾。董家子一死,別說隴西武都,整個涼州都會立刻穩定下來。包括那河西四郡,主公想要得到,也不是難事……當然,這一切的關鍵就在於我們能不能把董家子殺死在這臨洮城中。”
馬騰地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