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
幾乎不可思議的,搬去海涯的事情就這樣塵埃落定下來,容沫坐在車上看向窗外,目睹著一排排民房如風般迅速掠過,自己都沒料到會是這麼的順利,彷彿此次離別連上天也站在她這邊支援,恨不得她早些遠離那個人身旁。
她迫使自己努力思忖未來,今後的日子該是怎麼走,重新成為最現實的一個問題。剛剛與周伯伯乘上飛機,容沫便開始繪聲繪色的與母親描繪今後生活藍圖,大讚海涯是如何的風景秀麗,甚至還將從書中讀到的關於海涯的傳說都搬了出來。幾個小時的機程,她說的話似乎比以往所有歲月中積累的話還多。
她不是多言的人,可是此刻卻不敢讓自己稍作停歇,腦子只要是一停頓,便會想起他的模樣,他的眸瞳是凌厲寒冽的,唇角若弧,勾勒出無盡的冷然與失落,彷彿是在質問自己,如何再一次的會走。
她清晰的記得,他仿若無意的在她耳邊數落起她的罪狀——慣常不告而別。那時候的語氣淡然如煙,似乎只是輕輕的責怨,並沒有料到真會昭顯他們的出路。容沫緊緊咬唇,再一次強迫自己從無盡的想象裡甦醒。
已經離去,便註定無法回頭。沒想到,真的是他們之間的禁忌。
“容總,關於五月的活動,林總已經給了批示。”秘書沈凌交給她幾份呈批檔案,“幾筆款項申請,也已經派發到財務部那裡,我看到李總監簽字的。”
“好。”容沫皺眉,草草的將那幾份呈批示看了幾眼,瞬又放到一旁的資料筐,“你去告訴小陳他們,今天下午將市調報告整理給我,記住,上個月成交的房子總量,戶型分配比,價格分配比,以及區位分配比,都要詳細精確的報上來。”
“明白。”沈凌點頭,“容總還有事兒麼?”
“沒了,”她並不抬頭,依然忙於查閱手裡剛剛獲取的房產局資料,“你先去吧。”
看著密密麻麻的資料,容沫最終發現了其中的問題,剛要拿起電話,沒想到電話鈴此時正好大作,她迅速拿起話筒,看也不看號碼,“林總。”
“有什麼問題嗎?”話筒那邊傳來低沉微啞的聲音。
“有。”她篤定的答覆,另一隻手又粗粗的翻了幾下資料,“我百分之百的確定,這份資訊是假的。”
“假的?”
“大體趨向是真,或許可以矇騙一下外行人,但是透過構建曲線圖便可得知,雖然總體走向是對的,但是很多細小點卻出現了致命的差錯。”容沫嘆氣,“林總,這是糊弄我們的。”
“那今晚再去!”話筒中的聲音已經有了些不悅,“你收拾一下,下午六點下班,隨我走。”
“不用了。”容沫忙說道,“林總,既然他們都不肯給我們,那麼其他公司也必定拿不到。同樣水平線上的競爭,我們是不怕的。怕就怕,個人會搞暗動作而已。”
“你確定可以?”聲音已由果斷微怒漸漸蛻變成些許質疑,“這份案子,是不容許出現差錯的。”
“我確定。”唇弧微勾,容沫綻出一抹自信的微笑,墨色的瞳眸如同融不開的深夜,越發透出一種鎮定冷睿的風采,“您放心。”
“那好。”那邊的男人終於輕輕的吐了口氣,似是感到如釋重負。容沫亦是覺得有些放鬆,正在想著是不是就要結束通話電話,話筒那邊卻突然勾起了另一個話題,“容總,下班後有安排嗎?”
“沒……有。”她微微一怔,隨後漸漸微笑,“林總,我又不是您這樣的人物,天天還要提前安排。”
“那好,今晚上請你吃個飯吧。”隨即聽到翻東西的聲音,似是在查閱地址,“鬱辰茶房,解放路四百三十二號,晚上七點,不見不散。”
海涯地處國家最南,有些熱帶海洋性氣候,大概因為已經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