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顏靖就處在這種時時要與腦中畫面拔河的掙扎狀態。
他不該像個寡廉鮮恥的登徒子般,不斷想起今早在藍月喬浴室的驚鴻一瞥,但是,那雪白無瑕,泛著光澤的肌膚卻像清晨的第一道曙光,瞬間照亮了他的視線,留下太深刻的記憶。
“唉……怎麼會變成這樣……”診所休息了,顏靖一個人待在診療室裡,負手走過來又走過去,生平還未過見這麼尷尬的事。
“看也看了,親也親了,抱也抱了,她說喜歡我,我也說了喜歡她,這樣兩人是不是就算是男女朋友了?”他撫著下巴,無法想像別人談戀愛到底是怎麼開始的,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儀式,比如鳴槍起跑或敲響愛心鍾之類的?
“我需要再正式地向她說一次,做我女朋友吧!是這樣嗎?”他又搔搔頭。
“麻煩……女人果然麻煩。”
“顏靖……”藍月喬在他自言自語說‘女人果然麻煩’時,走道診療室,眼眶瞬間紅了。
她鼓起了好大的勇氣,在公園埋伏許久,確定最後一個客人離開後才潛進來,沒想到,碰巧就聽見了他的真心話。
“什麼事?”他一見到她,反射性的板起臉孔。
“沒事……”她捂著嘴,不讓自己崩潰,轉身就走,“喂……等等——”他及時衝過去拉住她的手,將她捲進懷裡。“等等……”
她已進經哭成淚人兒了,對於喜歡的人,一句話、一個表情就足以讓那顆脆弱的心碎裂。
“等等,讓我好好想一想。”
“不用想了,我走就是,以後,我都不會再來打擾你了,你也不必再為難。”
她掙扎著要離開。
“你閉嘴!”他喝止她繼續胡亂猜測。
女人就是這樣,根本沒有的事卻能搞得像世界末日一樣,自作聰明又聰明反被聰明誤。
她立刻噤若寒蟬。
“昨晚的事你還記得多少?”
“應該都記得……”
“那我對你說過的話,你也記得?”
“我不確定……”他指的是說喜歡她這件事嗎?
他為難地閉上眼,然後一鼓作氣說:“我喜歡你,做我女朋友。”然後生硬地放開她,轉身走到辦公桌旁,整理散亂的書籍和檔案。
她整個人呆若木雞,遲遲沒有反應。
他桌子整理乾淨了,甚至還用布擦過一遍,就差沒拿漆重新上色,卻一直沒聽到她的答案。
等待是世界上最難捱的時刻,他忍不住了,他想問她到底要不要,一轉身卻接住了撲過來的溫軟身軀。
“顏靖——”
一瞬間,他的心底像被什麼柔軟的羽毛輕輕撓過,一陣顫慄從腳底竄到心窩。
接著,一種滿足與無以名狀的喜悅充滿了胸懷,原來,抱著自己喜歡的女人的感覺竟是這樣。
這跟抱著貓、抱著狗的感覺截然不同,雖然,一樣很溫暖,但是,多了點感動,多了點幸福,會讓人無緣無故就想傻笑。
“我喜歡你。”她仰起頭看他,又哭又笑,然後緩緩閉上眼,等待兩人互許心意後的第一次親吻。
他沒有猶豫,俯身封住她的唇。
他是那樣輕柔地啄著她的唇瓣,呵護得像對待一個甫至人世的小生命,補償她這些日子承受的痛苦。
時間彷彿恆久地停了下來,一道金色流沙流經兩人心河,晶晶亮亮地閃爍著光芒。
“藍姐,我把小橘子帶下來了。”小剛推開門走道來。
“唔……”顏靖的舌尖才剛剛探入她的櫻桃紅唇,倏地睜開眼,遲鈍地不知該縮回來還是繼續。
“奇怪……”小剛視而不見地又轉身離開。“小橘子,你的鈴鐺怎麼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