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裡了?”
塔矢亮內心惴惴,口氣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
那邊沒有立即出聲。
塔矢亮能聽見一陣陣風聲颳著話筒陣陣,他猜測道,“你在車上……是要回家?”
那邊模糊地恩了一聲,片刻後才一字一頓地回道,“塔矢,那窩豚鼠我拿回去了,謝謝你一直以來的照顧。”
塔矢亮一怔,一時之間沒聽懂他的意思。
等他反應過來,一道無聲的雷炸在了眼前。
塔矢亮眼前一黑,身子晃了一晃,“光……你是什麼意思?”
那邊沒有回答。
只餘單調的忙音在響。
時間是凌晨,七點半。
塔矢亮恍恍惚惚,像是夢遊一般,四肢發軟,在房間裡跌跌撞撞。
無意間撞進了浴室。
對上目光,鏡中的男人已是大病一場。
饒是當年進藤光提出分手,也不曾落魄如此。
世上最狠毒的事莫過於此,給了他天堂,轉眼就打他入了地獄。
“光……”他口中喃喃,身子終於脫了力,緩緩地癱在了浴室的地磚上。
片刻後,空蕩蕩的浴室中,斷斷續續的抽泣響起。
塔矢亮第一次,為了圍棋之外的其他人其他事,而痛哭失聲。
進藤光結束通話電話,轉頭髮現高永夏正神情莫測地看著他。
“怎麼了?”
他莫名其妙,高永夏一手扶著豚鼠小窩,一手撐著下巴打量著他。
“唔,你去了塔矢亮的公寓這麼久,就是為了拿這個?”
“……”進藤光嗤笑了一聲,算是回答。
高永夏只覺得他剛剛掛完電話時唇角的那一抹弧度有些陌生得駭人,這回再一笑,才有他所認識的進藤光回到了身邊的感覺。
他突然失去了交談的慾望,轉而也望向窗外。
可蘊繞在鼻端的香味又讓他止不住猜想。
似曾相似的味道,不過對香水不敏感的他一直想不起來。
大概是……不久前才剛剛聞見的香味……
到底……
“啊,到了。”
進藤光叫住司機,掏出了錢夾。
高永夏思路被打斷,又跳向了第二話題,“喂喂,這籠豚鼠自己拎,重死了。”
進藤光不耐煩地拉開車門下車,“要你幹啥用的!”
高永夏再度炸毛,“我又不是免費勞動力!”
在車上還看不出來,一下車,進藤光的舉止便有些怪異,只見他墊著腳尖一步三吸氣地往家門走,可聲勢絲毫未減,“不然呢?養著你下鍋嗎?!”
高永夏估計給那番言論給炸住了。
一時間就想著,原來他高天元高國手在進藤光眼中就一豢養著好下鍋的廢物了。
頓時怒火上頭,直嚷著要好好教訓一番這不知深淺的傢伙。
孰料進藤光一進門便摸上了床,倒頭就睡,把高天元高國手的怒火拋之天外。
追到他跟前的高永夏見進藤頸後一層冷汗,這才驚覺進藤光身上不舒服,加上之前所見所聞,頓時心中滴溜溜地轉個不停。
那時塔矢亮追出門,見到進藤光時神情有些古怪。
之後兩人在塔矢行洋麵前的對話似乎也有內情。
再然後進藤光去了塔矢亮公寓,就為一窩豚鼠不說,又耽擱了相當長的時間,他高永夏再大度,也不免想到是進藤光小心眼報復之舉。
然而,看進藤光的樣子,倒是他自己遭了什麼罪,一路上神情懨懨,直至那番電話。
竟然露出了一個絕對稱不上善意的笑容。
高永夏絕頂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