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尷尬的時候,楚楚選擇撫琴。天已大冷,邊城中大雪紛飛。紅娘的一雙描龍繪鳳手,如今在趕製士兵的寒衣。楚楚不會這個,但是還可以撫琴,單君逸在旁擊節而歌:
“豈曰無衣?與字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兵士於是爭相前來守更,風大的時候,捲起帳內門簾,可以看到帳內人纖纖十指在那裡翻飛,而單將軍一身儒衫坐在身旁,恍如神仙眷侶。往往探頭探腦之際,已叫杜將軍逮個正著,不過這時候杜將軍面色雖然冷峻,一雙星目,總已忍不住向簾內轉去,甚至有個深夜還吟了幾句,偏那晚守夜的小虎子記得頂牢,第二日一早就逮牢紅娘問:“紅娘姐姐,春心莫共花爭發,一寸相思一寸灰是什麼意思?”
紅娘那雙細長的鳳目眯起來:“喲,小虎子,長進了麼,會吟這樣的詩句了?”
小虎子連連擺手:“不是我,是杜將軍昨晚吟的”
“杜長卿?”便見紅娘觸電般跳起來,“今兒個莫不是見鬼了?”一溜煙去得遠了。
薛義有一日哼哼唧唧推開兵衛衝進來:“自家兄弟還不讓看,算怎麼回事?”虎目突然圓睜:“三弟原來三弟是這麼標緻的女孩兒,難怪要躲起來。我明白了,哈哈,哈哈!”笑望了單君逸一眼,大笑而去。不過如今單君逸不大臉紅了,反而只是澀然一笑。
天寒地凍,對傷口倒是有利的,阿牛第三次射得白鴿,燉來給單君逸進補的時候,傷口已彌合得差不多了,他正想和平時一樣退下去,單君逸卻突然對他笑了一笑,道:“張先生果然可稱廚中聖手,這味乳鴿湯,竟儼然有大內第一御廚的風采。”這個溫雅如玉的人,剎那間目光如劍,森森然滑了過來。好在楚楚在旁嬌憨地一笑:“二哥給我也留點。”他才得以退去,手中已滲出汗來。
楚楚終於搬回房中,躺在自己熟悉的床上時,大大伸了一個懶腰,才覺心神普定,昏昏沉入夢鄉。
是什麼絲絨綿綿軟軟,潤過她的唇?是什麼錦緞滑潤無比,拂過她的身體?楚楚在夢鄉中,彷彿聽到有人在耳邊輕嘆,道:“有此一夕,足可回味一生。”
她從迷迷瞪瞪之中一下子驚醒,卻見單君逸優美的側面,正垂在她的面前。
月光皎潔,照在他秀雅的面容上,俊逸無雙,少年的身體美如梧桐,一股淡淡的青草味傳過來,那一剎那,楚楚覺得自己受了蠱惑,任由他的吻輕輕壓了下來,兩相繾綣,忘記了問他為何此時突然出現在她的房內。
他並不想說任何話語,她好像也不必問他什麼。他先是慢慢執起她的手,一點點吻了過去,隨即是玉臂,是香肩…
當他分開她的雙腿的時候,她終於清醒過來,哀求:“二哥………不,君逸,會痛!”
誰知他溫柔的臉突然一冷,毫不憐惜地欺身進來,痛得她蹙緊了蛾眉,卻聽他溫和的語聲在耳邊迴響:“如果痛,能夠叫你記住,那我寧願,讓你更痛一些。你此時感覺有多痛,我的心就被你傷得有多重。但是你,不是會改變主意的人。那麼,我要你不會忘記,這個晚上,我這個人,我們曾經沒有半點阻隔。可是,我只怕………忘記的人是你,而要銘刻終生的人,卻是我。”
她覺得自己好像一葉小舟,隨他在浪裡顛簸。她無奈地望著這個男人又變成獵豹,而她只能任由索取,最後連身體都背叛自己。她強自抑住將要溢位的呻吟,艱難地問眼前的男人:“究竟你為什麼喜歡我?如果是因為容貌,天下的美人那麼多,總還會有更美的人………”
男人卻用吻將她的話吞下去,喘息道:“不是喜歡,是愛,你懂不懂?呵,我又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