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邊,你肯定覺得寂寞。”
他到底知道什麼?她的心,猛地重重一跳。
他凝目望她,目中柔情萬種,低聲道:“縱然富有天下,骨咄祿子默矩也只是一個男人,也會愛慕一個女人。別說你如今有了我的骨肉,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天天都是覺得歡喜的。”
他忽然笑起來,道:“小兔子老是不相信我,那香……其實我只要躺在木蘭軒中,都覺得今生今世,心願已足。你現在怕我傷了我們的孩子,對嗎?你想得也對,再來,我也怕自己控制不住……你放心,我以後都會歇在養心殿裡,哪裡都不去。”
他輕輕吻上她的後頸,低聲道:“阿伊麗,請你相信,我決不會讓任何人口有傷害你的機會,也不會始亂終棄,帝王之愛,雖然難免權衡,但我不會以犧牲你作為代價。”
他最後在她額頭深深一吻,笑道:“我真希望,相諧白首,你也只得一個我,我也只得一個你。我其實不大會說這種話,今天不知道怎麼了。但是希望小兔子能夠記住,你雖然是個聰明的女子,但在這裡,你可以試著相信我。”
她怔怔望著他出神,他再度嘆息一聲,道:“我先走了,你好好歇息吧。”
楚楚目送他身影,終於出得木蘭軒去。她重重跌落在座上,覺得百味陳雜,完全不是滋味。
事如春夢了無痕(一)
既然想不明白的事,楚楚通常選擇不再想。
骨咄祿子默矩來得更勤,但果然守言,不再留宿。
她有時唯願他可以離自己遠一點,可以讓自己好好想想,到底是下毒好,還是挾持可汗比較合適?
分明怎麼樣都不是萬全之策。但她開始懷疑:到底有沒有萬全之策?
那日骨咄祿子默矩剛走,她松得一口氣倚在榻上,卻聽阿南在外間道:“關祿大夫,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關祿大夫乃是宮中太醫院的御醫,但蘭妃的身體,負責調理的一直另有他人,楚楚不禁奇怪,便道:“阿南,你且喚他進來。”
不久他便跪伏面前,渾身冒汗,面上一片驚惶之色,楚楚不禁笑道:“關祿大夫,你也是宮中的老人了,怎麼今天這個模樣?”
那老者焦灼地道:“啟稟蘭妃,只因杜將軍突患急症,病情危急,而老朽束手無策,只得急來向大汗稟報。”
楚楚聞言,好似驚雷在頂上轟鳴,覺得眼前一黑,身形不由晃了晃,幸而阿南在旁,不露痕跡地扶住,她才醒得一醒,勉強微笑道:“大唐杜長卿將軍嗎?確實茲事重大。倒要多派人手到牢中去。”
那老者懷疑地看了她一眼,奇道:“牢中?杜將軍一直居住在宮中的燕來閣啊。”
這算什麼?踏破草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嗎?
楚楚只覺得一陣狂喜湧上心頭,差點脫口而出:“原來他竟離我不遠。”正了正臉色,謂關祿道:“大汗到前面去了。關祿大夫速速趕去,還來得及。”
待老者告退以後,她簡直恨不得將日頭趕下山,好容易等到日頭西沉,乘著夜色一路尋去。
燕來閣中守衛雖然重重,但並不算森嚴,想是杜長卿武功盡失,故而不用加派人手。以她的身手,輕易便登堂入室。
可惜夜色已垂,房中一片漆黑,她尚沒有喪失警惕,已將懷中夜明珠取出,放在屋角。夜明珠幽明的光一吐洩,清晰地照見杜長卿的俊臉,正靠在外側熟睡。看起來,已經經過妥善的醫治,好轉了過來。
為了此時此景,到底付出了多少?
楚楚只覺兩腿就要軟倒下去,長長吁出一口氣,正要去喚醒他,想想不妥,索性輕輕靠到榻上,在他耳邊低聲道:“杜長卿,快些醒來。”
誰知他不勝煩擾地揮了揮手,好像在趕蚊蟲,將頭轉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