擋在薛義面前,腰側驚虹已然在手,運劍如風,穿過重重殺幕,逐著銀光而去。誰知那銀槍極為霸道,楚楚內力半失,哪裡能夠爭鋒,只見電光一閃,驚虹彈落空中,碧落驚呼一聲,滿場俱靜!
便見神飛槍勢不可擋,穿空而去!眾人還待驚呼,卻見銀槍顫了一顫,竟強在空中劃了個奇怪的弧度,只聽單君逸悶喝一聲,槍身突然迴轉,將他左肩扎個深透!眾皆驚呼。已見鮮血汩汩,直把他的白袍染成血紅之色。
楚楚大驚,撲過去抱住他搖晃的身體,泣不成聲。單君逸卻強對她露出個笑容,口中還道:“三弟不必難過,其實二哥也並不想打傷大哥。你為我落淚,我—我…”語聲突然低了下去,楚楚只覺懷中一沉,他整個人已倒落在她懷中。
她滿心茫然,見得杜長卿站立在面前,低聲道:“如今你可滿意?”她還待說話,突覺喉口一陣腥甜,哇的一聲,一口鮮血噴將出去,朦朧之際,覺得自己肯定是看錯了,居然是杜長卿鐵青著臉扶住了她,但是她身不能自主,已軟軟往這個自己最不可能依靠的人懷中倒了下去!
楚楚是自一股清冽的龍涎香中悠悠醒轉的。環顧四周,分明在一個陌生的營帳內。營帳十分寬敞整潔,陳放著各種兵器,天已大寒,帳中卻暖暖地生了一個火爐。見她睜開眼,紅娘和碧落都簇擁上來,驚喜地道:“小姐醒了?”
楚楚見得身上,已換過一套整潔的男裝,試著運了運氣,居然十分充沛暢通,一陣驚喜,奇道:“我怎麼竟會沒事,反而好象恢復了不少?”
卻見兩人都面色尷尬地目光相交,紅娘沒精打采地說:“是那個杜長卿了。他給你用內力療傷了。”
楚楚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連連問:“什麼?居然會是………”哼了一聲,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又問:“單將軍怎麼樣了?”紅娘懶懶地說:“還沒醒。據說一直沒好轉。那個杜長卿說,你好了以後,趕快去給他醫治。”
楚楚道:“我說他怎麼這麼好心?不過,二哥這次為了我,傷得確實很重,我要趕緊過去。”掀開被子,想了想,問道:“這裡是哪裡?”
便見兩人的臉色更加奇怪,又是紅娘悶聲道:“就是那個杜長卿的營帳。”
楚楚驚叫:“什麼?他的床?”
紅娘道:“可不?你傷勢未好,不能移動,所以—不過就我們兩個守著你。”
好在楚楚從小受小胖的現代化教育,從來沒什麼男女之防,只是覺得有點不舒服。她從來是不高興的事情,就當沒有發生過,馬上忘掉,於是連忙跳起來,道:“不早說,那我們趕緊走。我們快去看看我二哥。他待我真是不錯。”
紅娘滿是惆悵地道:“是啊,已經有人出了千兩黃金來問月老,單君逸是不是喜歡男人。”
楚楚遽然回首,問:“千兩黃金?”
然後想了想,又問:“為什麼有人會覺得他喜歡男人?”
楚楚這麼問,紅娘是一點都不奇怪的,用更加頹廢的語氣道:“因為明眼人都已經看出來,他很喜歡你。”
“喜歡我是什麼意思?對了,你上次曾經說過,男人喜歡男人叫斷袖之癖,是不道德的。那他不是好人嗎?”
紅娘無語得差點舉頭撞天。還是碧落看不下去,打斷楚楚難得的求知慾,道:“小姐你快去看看單將軍吧,聽說他不大好。”
……
楚楚看到單君逸的時候,頓覺心也一沉。他俊美的面容,已失盡血色,深深陷落了下去,全身毫無生氣躺在床上。
薛義坐在他床頭,這粗豪的漢子雙眼通紅,虯髯亂走,見得楚楚,哽咽道:“三弟!……大哥沒用,連累你們了。”
楚楚伸手觸控他額頭,只覺炙熱得燙手,驚道:“怎麼會這麼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