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衝撞本百戶!回去告訴你的主子,若是不服氣,便來找我柳乘風,柳某人隨時候駕。”
“柳乘風……”番子們看著柳乘風,又看看倒地的同伴,這才明白今日自己是踢到了鐵板上,柳呆子的大名對東廠的番子來說可謂如雷貫耳,誰也不曾想到,今日會在這裡撞見他。
幾個番子相互對視一眼,其中一個已經膽怯了,什麼話也沒有說,幾個人抬著那倒地的番子灰溜溜地出去。
柳乘風將短銃放下,別在腰間,對老霍道:“給這老頭幾兩銀子,就說火銃咱們已經買了,走。”
老霍驚魂未定,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連忙道:“是,是……”說罷拿出一塊碎銀,丟在地上,連忙與柳乘風鑽出人群。
“老霍……”柳乘風叫了老霍一句。
老霍道:“大人有什麼吩咐?”
柳乘風走到那繫了馬的大槐樹下,解開馬繩,一面道:“做人不能太善,人善被人欺,知道了嗎?”
老霍點頭道:“是。”
柳乘風嘆了口氣,翻身上馬,又道:“可惜你不明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天性就是這樣,我又能拿你有什麼辦法?不過你這個人有義氣,這才是我看重的地方,你好自為之吧,操練幫閒的事,我會交給你來辦,至於教頭,過幾日我便交給你。”
老霍道:“大人放心。”
柳乘風駐著馬,發現街上的所有人都怪異地看著自己,帶著一種敬畏,不由哂然一笑,道:“好吧,我也要打道回府了,我們就在這裡分手,告辭。”
老霍目送著柳乘風騎馬拐過了街角,撇著嘴似在思索著什麼,人善被人欺這個道理,他不是不懂,可是真要去做,卻是難了。
“現在大人讓我來操練幫閒,可是有朝一日,幫閒操練完了呢?以我這樣的膽子,大人還肯委於我重擔嗎?”老霍心裡胡思亂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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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柳乘風,看來還真有點手段,朝廷上的袞袞諸公都辦不成的事,竟讓他辦成了。太子聰明伶俐,只可惜貪玩了一些,若是柳乘風真能讓他收斂,倒也是國家社稷的福氣。”
李東陽坐在皇宮的偏殿裡,一邊喝著茶,一邊慢吞吞地說著話。他每一次說話的時候都忍不住先看劉健一眼,似乎在考慮劉健的態度。
劉健捋須,含笑道:“不過,太子是儲君,是我大明的根本,太子若能向學,這是好事一樁,不管是翰林學士還是侍講侍讀,就算是錦衣衛,只要能讓太子沐化聖人之道,就是好事。這個柳乘風,聽說是個呆子,這些時日也不知惹出了多少事,想不到他竟有這樣的才能,倒是讓人沒有想到。”
劉健的下首,坐著的是內閣學士謝遷,謝遷冷著臉,冷不丁道:“教太子讀書是好事,可是毆打太子卻也是罪過,動手毆打太子,這是綱常顛倒,不忠不義,這個人,也沒有大家說的這麼好。”
李東陽聽了謝遷的話,不禁莞爾一笑,低著頭去吹茶中的茶沫。
劉健沉默了一下,又道:“太子讀書的事是大節,毆打太子是小義,不可混為一談。”
劉健這大學士一句話,算是一錘定音,謝遷想要再說什麼,只好作罷。
三人各自歇了一會兒,又開始梳理奏疏,殿中陷入沉默。
不知什麼時候,外頭傳來一個聲音:“皇上駕到。”
朱佑樘穿著一身道服踱步進來,穿著道服,倒不是朱佑樘醉心術數,只是因為道服寬大,穿起來舒適,許多王公貴族在家中都以道服做平時的穿戴。
朱佑樘今日臉色紅潤了許多,眼眸中閃出幾許亮光,連腳步都開闊了不少,搖著一柄白扇進來之後,三位內閣學士還未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