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勇警醒了起來,打了手勢,讓後面的武士噤聲。這些武士培養多年,訓練有素,馬上列好隊形隱沒在暗處。
卻聽得九門衛營前的儀仗極大,轟轟烈烈的車馬過來。侯勇閃進斜巷,檢視形勢,不禁大吃一驚。當時謝睿吩咐的時候,只說將與王相檢視後事,到時候只要按昨夜步驟離間王相,偷天換日即可。
而此是,來者車馬披黃掛彩,竟都是皇家步攆。聽得小黃門吆喝道,聖公主駕到,生人迴避!
侯勇又看過去,只見聖公主頭戴金莎斗笠,垂下鵝黃色的細紗,嫋嫋掩了面容,由宮姝扶著。其後,王相緊緊跟隨公主,而謝睿面色鐵青,中間還隔了幾個人,只是遠遠跟著。
侯勇心知不妥,但不知什麼情況,沉吟了半刻,向後做了做了個繼續埋伏的手勢,自己從抄小路接近了謝睿。謝睿瞥見侯勇上來,心中略略寬了寬,只是揚了揚眉頭,來不及招呼,便隨著進了大營。
聖公主並不進九門衛大營議事廳,而是進了議事的副廳,微微坐了主座,掃了眼眾人,道:“因為牽涉世家女眷,故今日受皇兄所託,處理這樁懸案。依我說,先請御醫診斷了此女子情形,各位大人再做處理。”
謝睿挑了眼上座,發現聖公主苓苒也隔著細紗打量自己,謝睿迎上聖公主目光,心裡抽緊,剛才在宮裡,聽到新皇偏偏安排聖公主處理這件公案,只覺事情有些抽離自己的預算,寶生人就在隔壁,可自己一步都不能邁開探視,沙漏的沙簌簌而下,彷彿是把撒在心頭的鹽巴。
“女監汙穢,已經著人隔離。聖公主請在此靜候,容臣等領御醫前去診侯。”謝睿上前冷冷的稟道,努力不著半份情緒。沒想到聖公主苓苒反而蹙眉輕笑,道:“謝少保所道極是,但皇上哥哥意思,還是先請王相先行檢視,你留下。”說著揮了揮手勢,擯棄旁邊的旁人,只留下貼身宮女。
偏廳清淨下來,聖公主方摘下金莎斗笠,一雙杏目灼灼其華,謝睿避開了她的目光,望去外面天井中的盆景。
聖公主仔細打量眼前如潤玉般的年輕男子,卻覺得兩人間的距離如此遙遠,不由嘆口氣也望去窗外,柔聲道:“謝存昕,你一直不肯正視我,我可有那麼醜陋嗎?”謝睿心中焦急,無心奉承這些話,皺著眉頭不肯出聲。
聖公主看著謝睿劍眉緊鎖,壓著重重的怒意,雙眸彷彿正月的湖面,結了薄薄的冰凌。輕輕道:“即使你那時候選擇了和我一道。可你從來不肯正眼看我,但你可知否,今日是我主動請纓,不論你想做什麼,只想助你一臂之力。”
謝睿聽完心頭一怔,回頭盯著聖公主,肅容問道:“公主都有這麼多心思,那聖上必然已經早就有安排。”說完苦澀自嘲微笑,道:“外面盛傳我和公主走的很近,很多話都是從聖公主這裡放出去的吧!
聖公主聽完,粉面含怒,壓下英眉,道:“我在你眼裡就是如此不堪?聖上雖與我同胞兄妹,但各自長大,各有主張,我今日前來,便有打算,你何苦猜忌於我。”頓了頓又說,“你可知道多少人等著這件事情來扳倒你?”
謝睿不再作答,心裡緊張盤算著怎麼帶寶生安全離開,便冷冷質問:“那公主今日打算如何處置了結這件事情?”
聖公主盯著謝睿眼睛,道:“我猜不出你想做些什麼,可是我仍想幫你,只因我知道,這女子於你極其重要,她死了,我便再也沒有機會和她真正比試高低了。因為,她活到你心裡。所以我不希望她是真死了。可是我還是要親自來看看,看看是怎麼樣的女子能讓你傷心。”
謝睿正欲接話,聽得王相報來:“回聖公主,著太醫院趙院判診斷,這女子熱病攻心,已於一個時辰前去世。這病極易感染,女監已將女身隔離開來,部分女囚移至外監。”
聖公主愣了愣,道:“如此我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