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頌秋暗地裡撇撇嘴,翻了一個白眼兒。這真正的嚴頌秋早就見閻王去了,現在懺悔已經沒什麼用了。虧得小姑娘投胎前還念著他,只顧著外人,一點也不想著自己家裡還有個病弱的妹妹,就算長得再好,頌秋還是不怎麼待見他。
太包子了,這一點絕對不能讓他再“發揚光大”。嚴頌秋用自己的貝齒咬著下唇,恨恨地想著。
原以為自己這個便宜哥哥是因為正在學堂上課,距離太遠,沒顧上自己呢。沒想到他竟然是為了幫別人,而忘了自己。
這還有沒有同胞愛了呀,嚴頌頌對於這個唯一的親愛,又有些懷疑。
“唔~”嚴頌秋的腦袋突然抽疼了起來,微不可聞的呻~吟了一聲,蹙著眉尖揉揉自己額頭,閉起眼來接收這個身體殘留下來的斷斷續續的記憶。
嚴頌卿以為妹妹還是在犟著,也不生氣,“我以後再也不會了,我保證。”說著便將左手舉至眉邊,小拇指和大拇指收攏,一派正經的樣子。
嚴頌頌轉過頭來冷臉對著他,不甘心的和他談條件,“我已經好了,我要出去。你讓我出去,我就原諒你。”
嚴頌卿固執的搖搖頭,正經地讓嚴頌頌想一巴掌拍死他,“你還沒有好全呢,外面風大你會犯頭疼的。”
嚴頌頌哼哼唧唧的,又將自己的身子轉了過去,只留少年一個單薄的背。
嚴頌卿無奈的嘆口氣,“先把藥喝了吧。”
“不喝,喝了也不見好,那我為什麼還要喝這些苦藥呀?”嚴頌頌賭氣道。
嚴頌卿和聲細語的勸道,“喝了藥才能好的快些,頌秋最乖了,來來把藥喝了。明天哥哥就準你出去,好吧?”嚴頌卿從父母去世之後,就開始獨自一人就照顧妹妹,最是瞭解她的那些小性子了。
小女孩嘛,好好地哄哄,然後再適當做出承諾,就能手到擒來了。
這方法對於那個原本只有九歲的小姑娘來說可能有效,可是現在嚴頌秋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換了芯子了,已經變成了嚴頌頌這個二十多歲的老阿姨了。他那些哄小孩子的招數自然是行不通的啦。
“不,我現在就要出去,不然我就不喝藥。”嚴頌秋一點也不鬆口,撅著嘴巴和他爭道。
“頌秋。”嚴頌卿黑了臉,“聽話!”然後將碗推了過去。
嚴頌秋一點也不給他面子,一個翻身坐了起來怒氣衝衝的和他對視,“我已經好了,不想再喝這個東西了。你不能因為你事前的疏忽再加上事後的愧疚,就每天給我灌苦苦的藥汁,以彌補自己心裡對我的虧欠。”
“明確告訴你,我不喜歡這樣補償,甚至討厭被關在這個小小的屋子裡。”
“這樣把我關在屋子裡就不會被傷害了嗎?哥哥,能保護我的不是這個小小的四方屋,而是你。”
一陣噼裡啪啦的埋怨和說教過後,嚴頌秋有些口乾舌燥,下意識的伸手拿起櫃子上的藥汁,看都沒看一眼就往嘴裡豪邁的一倒。
“啊,好苦,怎麼是藥呀?”苦澀濃郁的藥汁衝擊著她的口腔,嚴頌秋從一個鬥志昂揚的小牛犢立馬變成了一隻皺得看不清臉的巴哥犬。
而嚴頌卿則是低著頭,好像一座沉默的雕像。睫毛低垂蓋住了他的眼睛,投射~出一片陰影,讓他本來就白的臉色看起來更顯慘淡了。
“對不起,我真的沒有當好一個哥哥。”
嚴頌秋扒拉了一顆裹著糖霜的梅子,連忙放進嘴裡,沖淡了一些苦味。
抬頭看嚴頌卿,這幅意志消沉樣子,讓頌秋又有些不忍心。
自從她醒來,一直都是嚴頌卿在盡心盡力的照顧她,一日三餐是他在做,她每天喝的藥,也是他一個男孩子在熬。每天噓寒問暖,一刻都不曾忽視過她。
這讓嚴頌秋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