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才四點,你……要去哪裡?”
夏梵變換衣服便說,“我要去找一趟虛雲,就是那個斂財的和尚。”
程清朗怔了怔,看著對方的動作急切,知道自己攔不住,也開始換衣服。
“我和你一起去。”
虛雲掛號的寺廟,並不在本市,那個和尚為了斂財,一直致力於到處跑業務,出家人四大皆空,那個人對錢財的執念太強,所以她一直覺得對方是個假和尚。
夏梵定了最近的航班,早上七點飛的,還有幾個小時。
她什麼行李都沒有帶,就靜靜的坐在機場大廳,程清朗雖然不知道對方為什麼要去找那個和尚,卻不願意對方就這麼一個人離開。
他總覺得會不會有種可能,夏梵走了以後就再不會回來了,然後哪怕是他動用再多的人力物力,去報失蹤人口,也不可能把人找回來。
程清朗看著人,急切的問:“你是喜歡我的對不對,你不會突然就不見了,對不對?”
他迫切的需要得到對方的肯定,哪怕只是一個荒謬的猜測。
他一直覺得,對方沒有那麼喜歡自己,但是有什麼辦法,他那麼在乎人,夏梵說要結婚,他高興的簡直不知道怎麼自處。
就坐在沙發上笑了一個晚上沒睡覺,等著天亮對方過來,擔心夏梵突然反悔了。
哪怕對方不是那麼喜歡他,也沒關係的,只要兩個人能在一起能一直在一起,他就會覺得開心。
他會對人很好,比對自己更好,讓對方永遠離不開自己。
開始他以為Guy是夏梵的孩子,雖然很失望,但是所有的事情加起來都不如夏梵在一起。
不管怎麼樣,他還是想和人在一起。
從前程清朗看到身邊的人,為了喜歡的人放低身段,像是變了一個人,對方再怎麼樣也會選擇包容,只要兩個人能在一起。
他覺得不可思議,這就是所謂的‘愛情’,他大概不能理解。
一直到自遇見夏梵,他才知道。
哪怕是姿態放得再低,也捨不得放手,飲鴆止渴也會想要繼續下去。
他曾經想,如果夏梵不和他結婚,就這麼一直保持不明不白的關係,說不定他也是願意的。
夏梵就像是在他心上的一把鎖,逃不了。
他沒有敢告訴對方,那四年的很多個夜晚,他想對方想得睡不著覺,他覺得這麼不理智,但是一番掙扎後就放任自己去想人。
有什麼辦法呢?忘不了就是忘不了,在心上就是在心上。
愛情,這麼一文不值又刻骨銘心的東西。
程清朗低頭,視線聚焦在夏梵的手指上,他知道夏梵不喜歡繁雜的首飾,卻讓對方時刻帶著鑽戒,也知道夏梵不是每天都有時間回家吃飯,卻還是做好打電話給人,讓人回來吃飯。
他也是有私心的,希望對方和自己的維繫很多一點,再多一點點。
在很多年前,她走進燈紅酒綠的包廂,黑暗中,他眯著眼睛打量人,沒想到對方居然頗有姿色。
然後一個奇特聲音,帶一點點笑意,帶著一點點倨傲,自上而下的打量著她,眨了下眼睛,“寶貝兒,吃喝嫖賭,你除了‘嫖’,其他都贏不了我,還不能消停嗎?。”
他當時覺得心口有些燙,那一瞬間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突然覺得很渴,記下了那個聲音,還有對方嘴角弧度。
不管隔了多少年,也忘不了。
他當時還年輕,自認為自己還是挺會玩的,然後她拿起了桌子上的骰子,隨手一搖,一開竟是六個六,然後轉手一晃,再開啟變了了六個一。
所有人都震驚,她依然笑意盈盈的。
顧盼生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