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裡面的營帳跑了過去,目光一閃一閃的難掩喜悅之情,迫切的撩起簾子,揚聲道:“大哥,二哥!”
營帳裡的兩個男人同時望了過來。這二人不是別人,正是靖遠侯府歐陽家二房的兩位少爺,當朝鼎鼎有名的歐陽穆和歐陽岑。其中大公子歐陽穆單獨封爵,是如今最受皇帝青睞的遠征侯。楊宇便是他們嫡親的弟弟歐陽宇,不過是因為特殊時期,對外自稱楊宇罷了。
歐陽穆的面板黝黑,面容仿若刀刻般稜角分明,英俊異常,他的眼眸亮了一下,唇角不經意的揚了起來,聲音卻始終是淡淡的,說:“怎麼這時候才到,又是讓守城令破例開城門了吧。”
楊宇撓了撓頭,咧嘴傻笑,完全沒有在外人面前的冷漠疏離,憨憨的說:“今個別提多倒黴了,耽擱了行程,弟弟實在想念兩位哥哥,所以就只好讓他們破例啦。”
“嘴巴還挺甜。”歐陽岑插嘴道,他笑容可掬,容貌俊秀,面板白皙,書生似的模樣,骨子裡透著幾分儒雅溫和,道:“遇到什麼倒黴事兒了?”
楊宇一愣,腦海裡浮現出李蜜兒那張不知好歹的臉,氣哄哄的說:“懶得提了。”
歐陽穆同歐陽岑對視一眼,聽到帳外上官虹的聲音,開口道:“進來吧。”
上官虹有三四年不曾見過歐陽穆,此時臉上也帶著濃濃的笑容,問候道:“大公子怎麼捨得將夫人單獨留在老宅了。”
歐陽穆一愣,神色忽的黯淡下來,上官虹一驚,莫非出了什麼事情?他轉過頭去看歐陽岑,見歐陽岑臉色也不大好,楊宇在他之前開口,道:“怎麼了?大嫂沒事兒吧。”
歐陽穆難得露出悲慼的神色,讓歐陽宇大吃一驚,急忙上前關切道:“大哥,可是哪個賤人惹了大嫂?”世人都道歐陽家大公子寵愛妻子,卻唯有他們清楚,嫂子對於大哥來說那就是他的心肝他的命,大嫂一會的小開心,卻可以讓大哥高興好半天。
歐陽岑拍了下弟弟的肩膀,道:“放心吧,我明日就趕回去。”
“那大哥呢?”楊宇有些不解,往日裡但凡大嫂鬧脾氣,大哥必然第一時間去哄大嫂,怎麼此時連面對大嫂的勇氣似乎都沒有了。
歐陽穆擺了下手,示意此話題到此揭過,他拿起一疊書信,遞給弟弟,道:“這是我們安插在西涼國細作傳回來的資料。”
楊宇一怔,拿過來仔細審閱,說:“皇上可是真要開始收拾西涼國在大黎的殘餘勢力?”
歐陽穆點了下頭。先皇時期,西涼國趁著皇帝打壓靖遠侯府歐陽家一派的時候,入侵黎國,接連奪下十餘郡守,導致黎國軍隊不停潰敗。
先帝熬不過朝中臣子的摺子,再次啟用歐陽穆,從而將西涼國徹底趕出大黎,雙方議和。歐陽家在最終談判的時候,故意留下隱患,暗中同在西涼國處境不好的二皇子定下私約,許他可以在阜陽郡外駐軍的協議。
老皇帝不願意開戰,想到阜陽郡外土地貧瘠,也就同意了下來。但是現在的皇帝年輕氣盛,哪裡容得下西涼國的軍馬踏上大黎國土,所以命令歐陽穆徹底掃清此處隱患。
然而歐陽穆開始處理阜陽事宜的時候,發現十餘年下來,阜陽郡內外早就被細作滲透,所以特意讓弟弟在半路截住前往阜陽投奔親戚的楊宇,裝扮成他的身份來了邊關。
這位楊宇是阜陽郡縣城皇商的遠親,十多年不曾見面,父母親於三年前去世,守孝後來阜陽投奔宗族。歐陽宇低下頭看著手中資料,在這疊厚厚的紙張裡面,最上面便是阜陽楊家。
楊家早在五十年前便遷入阜陽,同歐陽家,隋家,白家還有駱家建立聯絡,並且於八年前接替一戶衰敗的商戶成為新的皇商。他們家的東西是可以流通到皇宮內院,若是祖上乃西涼國細作,日後可能帶給皇家的危害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