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過韋玄那邊並無異動,可誰想現在商陸竟然來了?
殿上王誥冰冷的眼神已經掃來。
廖亭山但覺背脊出了一層冷汗,立刻喝問:“你來幹什麼?”
商陸雙手捧著一隻尺高木匣,不卑不亢:“於大公子生辰之日來,自是為大公子獻上生辰之賀。”
王誥心中著惱,但眾人眼前卻十分沉得住氣,看上去十分大度,竟不計較對方無禮,甚至笑著問:“哦,韋長老公事繁忙,難道也有賀禮給我?”
商陸搖頭:“非也非也。”
他但將這木匣遞出,只道:“韋長老無暇,但他另有一位小友,雖偏居蜀中,可自入學宮起,便久聞大公子盛名,聞得大公子今日生辰,一定要託韋長老將這一份大禮送到。還請大公子笑納!”
聽得話中“學宮”二字,座中陸仰塵、宋蘭真已不由心中一動,向商陸看去。
王誥也皺了一下眉,但他渾然不將商陸放在眼中,也不怕在如今王氏能出什麼事,只“哦”一聲,似感興趣:“既託了韋長老,那我自得看看是何大禮。來人,開啟!”
旁邊自有侍從將木匣接過,抽開隔板。
頓時只聽“啊”一聲驚叫,那侍從實未料到匣中所見,嚇得手中一抖,那木匣連同匣中之物,盡皆跌墜在地。
眾人探頭一看,齊齊倒吸一口冷氣——
那匣中跌墜之物,竟是一顆圓滾滾、血淋淋的人頭!
廖亭山認得,已大叫一聲:“徐興!”
一張老邁麵皮上每條皺紋縫隙裡都浸著血,眼睛瞪得死大,滿布著血絲,顯然臨死之前的狀態極其驚恐,神情猙獰。
那脖頸處的切口,卻有許多碎肉,十分不規整。
但凡手上沾過血的都能看出,這切口乃是長劍所留,但絕非一劍斬下,更像是……
更像是將徐興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後,踩在腳下,提了劍,在他清醒的狀態下,一點一點拉鋸般切斷他的脖頸,摘下他的腦袋!
所以鮮血才會噴濺得如此淋漓。
那場面但從腦海一過,不少人已一片膽寒:徐興死前該受了何等痛苦的折磨,而這殺人兇徒的手段又是何等血腥殘暴!
宋蘭真與陸仰塵也認得這一張臉。
劍門學宮前段時間投毒之事,陸仰塵是親身經歷,宋蘭真也從宋元夜處得聞。
誰能想到,這才幾日?
徐興竟已身首異處,頭顱還被獻至其主王誥面前!
兩人卻都是想起學宮裡某一張總是平靜淡漠的清麗臉孔,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眾人乍見人頭,皆被吸引了心神,誰也沒注意那木匣之中隱約有一縷深紫煙氣溢位。
虛天殿內,氣氛陡轉肅然。
廖亭山咬牙責斥商陸:“你好大的膽子!”
王誥也依稀記得蜀中有徐興這麼一位執事,只是這般小角色的生死他並不在意,使他動怒的,乃是韋玄這幫人的氣焰——
是劍門學宮那名作“周滿”的女修?
在他生辰之宴,獻人頭一顆,究竟是何等惡意、何等囂張!
王誥面容已寒,森然問:“我生辰大宴,你等安敢如此放肆?”
商陸一笑:“獻禮之人不過是想幫助大公子清理門戶,怎能說是放肆呢?此獠妄自揣測大公子之意,只因區區一劍門學宮的名額,便向整座學宮投毒,實在喪心病狂。使用這等陰私手段,豈不害了大公子的名聲,令天下群修恥笑?”
劍門學宮投毒之事,尚未傳開。
廖亭山豈能容他將話說完?當即便下令道:“胡說八道!來人,將這以下犯上的賊子拿下!”
早在商陸進來時,殿中便有侍從暗中警惕,此時聞得命令,瞬間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