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外面卻只是普通的青磚黑瓦。
下面是一座寬敞的院落,不少人正進進出出。
有趕馬的車伕,搬貨的腳伕,發餉的夥計,算賬的先生……
周滿一見,不免有些驚訝。
金不換卻是神色平平地從樓梯往下走,只道:“歡迎來到我的‘老巢’。”
周滿於是在他身後笑起來,跟著下樓。
只是沒料,兩人下來腳才剛沾到地面,外面便有一名灰衣少年急忙忙奔了進來:“不好了,郎君,蘇慕樓,蘇慕樓那邊出事了!”
這灰衣少年周滿是認得的。
昨夜替金不換駕的車,之前打劫宋氏時也見過,好像叫“餘善”,是金不換的心腹。
金不換一聽皺了眉,倒不慌張,只是奇怪:“蘇慕樓在雲來街,又不是我們的地盤,即便出事,跟我們有什麼干係?”
餘善急道:“是常師兄!”金不換面色陡地一變:“你說什麼?”
餘善喘了口氣,語速飛快:“剛剛我們的人去金燈閣交接,回來路過蘇慕樓,看見那邊裡三層外三層圍得滿滿的都是人,就順口打聽了一下。他們說,是蜀州四大宗門的人在裡面對峙,常師兄孤身一人被其他三門的人堵在裡面,現還不知是什麼形勢!”
周滿頓時一怔,想起那位總在學宮板著臉的常師兄來,心想她看蜀州四大宗門之間的關係不差,常濟也頗得其他幾人敬重,怎麼會忽然對峙起來?
金不換顯然也有此疑惑。
但眼下不是問的時候,他緊皺眉頭,直接先吩咐餘善:“點幾個能打的,跟我一塊兒,去蘇慕樓看看情況。”
餘善立刻領命:“是。”
金不換說完抬步便要往院外去,只是看見周滿,又停下腳步,忽然問:“你酒醒了嗎?”
周滿心領神會:“缺個打手?”
金不換如實點頭。
雲來街蘇慕樓,本是一座酒樓,修成“回”字形,用些靈植獸肉做菜,以靈米釀酒,平日裡一向是許多修士吃飯喝酒的好去處,熱鬧得很。
然而此刻,竟是十座九空,劍拔弩張。
杜草堂的常濟平時就刻板著一張臉,眼下就更是面籠寒霜,一手已將原本懸在腰間的墨竹老筆握在指間,似乎隨時便要發動;另一手卻是用力抓住中間那稚嫩小孩兒的胳膊,不放鬆半點。
峨眉派的餘秀英就在他對面,此刻也正抓著那小孩兒另一隻手,劍已出鞘,沒有絲毫相讓之意。
散花樓的唐慕白、唐頌白兩兄弟和青城派的霍追,則立在靠門的這一側,緊緊盯著常濟的動作,似乎生怕人一沒留神就跑了,各自將手中兵刃按住。
還在樓中的食客,見這架勢,早都避得遠遠的。
常濟肅容道:“他年紀尚小,還在長骨,受不得你我二人大力。餘秀英,你把手鬆開!”
餘秀英一聲冷笑:“鬆開?這十年未必能有一見的好苗子,這年紀便修到先天境界,前途不可限量,我要鬆開,還不被你們杜草堂撿了去?他先才測完根骨後,分明是朝我峨眉派這邊來,你常濟要臉不要!”
常濟面現怒色:“他去你那邊只是為了打聽我杜草堂在哪裡招收弟子罷了,原本就沒想拜入峨眉!何況你峨眉派收的一向是女弟子,豈有與我等爭男弟子的道理?”
餘秀英竟道:“他年紀既小,對修界又一無所知,若多瞭解瞭解,也未必就想拜入你們杜草堂了!再說了,我峨眉以前沒有男弟子,以後就不能有嗎?我偏要代師尊為峨眉收了這第一位男弟子不可!”
峨眉派第一位男弟子?
不少躲在角落裡看熱鬧的男修聽到這裡,已不由想入非非,一時不免將豔羨的目光投向那被常濟、餘秀英同時扯住胳膊的小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