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喝一聲:“看暗器。”
風乘雲本來就忌他的武功毒術,這麼可怕的人,放出的暗器豈非更可怕,這心間一凜,即時遠遠撩開,以求安全,待得定睛看時,哪有什麼暗器的影子。
他氣得直欲吐血,恨恨瞪著容若:“容公子,你好詐術!”
容若展開小白兔般的無辜笑容:“你我比的是輕功,我怎會用暗器,豈非勝之不武。方才說笑,風兄切勿介意。”
風乘雲哼了一聲,聲音還沒有傳到,人已撩到面前,這人的輕功倒似比聲音還快。
容若不敢輕敵,飄身後掠。
兩個人就在那池中的竹竿上,倏忽來去,飄撩如風。
一個白衣素雅,一個錦衣高華,身形追風似電,快得讓人眼不稍盼,偏又優美如仙子飛天,雅緻高標。
在場都是高手,自然知道這等輕功,出類撥萃。
且不論這身法之快絕,步法之精妙,來去之從容,進退之安然,只是就靠那小小竹竿借力,騰挪閃躍,就不是易事。
在場各人自忖,或是光論身法,勉強應付,或是光以竹借力,還能支援,但既要用這等微小易折的落足點借力,又要同時展盡身法與另一輕功高絕之人鬥法,卻真是沒幾個人可以做得到。
容若仗著一向輕功學得好,從性德那學來的都是天下稱絕的輕身術,暫時竟還真能與風乘雲鬥個旗鼓相當。
可知道他的人都清楚,輕功再好,沒有深厚的內力打根基,他也支援不了多久,更何況他剛才與萬千鈞纏鬥了一個時辰,此時強弩之末,哪裡還能應付風乘雲呢!
蘇良眉頭緊皺,手不由自主地摸著劍柄,卻又知道這種全憑真功夫,半點假也做不出來的決鬥,斷不是他可以幫得上忙的。
趙僅暗歎了一聲,暗中開始數數:“一,二,三……”
以他對容若本事的瞭解,只怕還數不到五十,容若不是氣力不足,跌下來,就是再不能保持身輕如燕的狀態,踩斷竹竿,出醜落敗了。
數到“三十二”的時侯,果然聽到一聲脆響,一根竹竿從中而斷。
趙僅嘆了口氣,定睛看時,卻是瞳目結舌。
踩斷竹竿的不是隻有三腳貓功夫的容若,而是輕功號稱楚國第五的風乘雲。
風乘雲果然輕功高明,一腳踩空,重心失調,那邊容若飛撩的身影已然逼到面前。
身在半空,逢此大變,步法一亂氣息一窒,換了別人,自要手忙腳亂,醜態百出,他卻能強提真氣,硬生生在半空中移位,身形微晃,橫撩兩丈,飄然落到池邊一處竹竿上,一足單立,衣袂飄然,直至此時,那半截斷開的竹竿,還在半空中,沒有落到池水裡呢!
而這時容若卻雙臂一振,像鳥兒般從竹竿上撩起,輕飄飄落到地上,看似輕輕鬆鬆點塵不驚,實際上他早累個半死,實在是一分鐘也撐不下去了。臉上卻還笑容滿面,拂了拂衣角,對著風乘雲一拱手:“承讓。”
風乘雲一怔,這才想起,與容若比的是輕功,他腳下的竹竿斷了,自然是他輸了,旁人看來,自是他輕功不足,腳下用力稍重,才弄斷了竹竿。實際上,以他的修為,就算再在竹子上飛撩一個時辰也不會出半點差錯,偏偏剛才,一落足到竹子上,還沒有用力,竹子就從中斷開了。
他心中懷疑是容若搞鬼,剛才在竹子上時,故意用內力震斷竹子,只等他一落足,就中陷阱。只是一來並無憑據,二來以剛才容若連挫藍夫人和萬千鈞的本事武功,實在很難想像,這樣的高手,會施這等無賴伎倆。
此刻容若已經一副勝利者的樣子,笑嘻嘻拱手說:“承讓”了,他再相爭,倒成了輸不起的無賴。心中一陣鬱悶,臉色越來越難看,最終沒辦法保持風度,一甩袖子,冷哼一聲,直接在竹竿上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