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一切卻又彷彿與她沒有關係。
她在人間最繁華處,卻似被整個世界所遺忘。
百姓們興奮的像一個方向蜂擁而去,有人三五成群,有人全家出動,一邊行走,一邊歡喜無比地說著話。
“聽說皇上為人最是慈善仁厚的,還是皇后娘娘,那是天上仙女下凡。”
“皇上親政之後,出了多少惠及百姓的德政啊,咱們的皇帝陛下,那是真正的真龍天子。”
“皇上和秦國結親,秦楚兩國已經好久沒有動過兵了,皇上還和慶國結了盟,聽說慶國女王啊,還要跟咱們這邊結親呢!咱們皇上又和魏國訂了和議,兩國水不相犯,前不久還在燕國跟燕王他們結下了很深的交情,聽說燕人發了國書來,願與我們大楚水為兄弟之邦呢!”
“這個亂世,能到處交朋友,不打仗多好啊!孩子他爹,我不用天天擔心你和咱們兒子被徵到軍中去送命了。”
“咱們生為楚人,真是前世修了天大的德了,別的國家的老百姓可憐著呢,到處都是征戰,人人過的是朝不保夕的日子,大哥,你記得那個總在我們那一帶討飯的殘廢嗎?他就是不知道什麼什麼國的可憐人,好不容易逃出來的,他天天都說啊,寧可在咱們楚國討飯,也不想回國啊!”
“是啊,咱們的日子能過得這麼好,多虧了咱們的皇上和攝政王。皇上屢次出巡,從來不肯擾民的,從不叫地方上大修行宮,也不徵我們老百姓去修胖路開河道……”
“這樣的好皇上,咱們老百姓三生有福,好不容易有機會遠遠隔著河道磕一個頭,怎麼還能錯過啊!”
雖說皇上不會在這裡停留,叫咱們這邊不用迎駕,可是別說地方官全趕去了,就是咱們老百姓,也得親眼看看這次的盛景,將來對著兒孫也好誇耀。
大家說著笑著的向前去了,對於他們的帝王,大家都有著無限的好奇,自然的敬仰,純樸的感激。
然而,這一切,也依舊與董嫣然無關。
那麼多腳步聲,那麼多談話聲,她全都聽不見。
她只聽得見,在左胸的某一處,那樣紛亂而激烈的聲音。
她的心在跳,有血有肉有生命的心在跳躍,那個地方,空空蕩蕩了這麼久,終於有一刻,如此充實地在跳躍。
那已經消失了的心,難道終於找回來了?
她怔怔地呆立著,直到那一聲驚叫,傳入耳中。
“妖怪啊,妖怪啊!師叔,妖怪啊……”
董嫣然攸然驚醒,抬眸望去,明眸一閃,皆是訝色。
小小的青兒飛一般逃到身邊,縮到她身後,不敢看前方。
正前方一人遙遙隔著數步距離,淡淡笑道:“我的樣子太醜,嚇著孩子了。”
那人依舊雪衣不染片塵,只是那曾經如雪般高華的容顏,如今竟讓人見之驚心。臉上滿布著疤痕,十分猙獰恐怖,倒也怪不得小小孩兒會驚叫妖怪了。
若不是這滿街行人都急著往河邊跑,沒有更多的閒暇注意身旁路人,只怕他這副長相能生生引來滿街側目。
他大大方方走過來,毫無一絲遮掩容顏的意圖,便是被那小小青兒用驚恐的目光望定,也絕無在意。
董嫣然注意到他的目光明澈寧定,絕非故意強作鎮定,勉強忍耐苦楚。董嫣然看到他舉止從容如舊,那一派風華自在,彷彿天下人的驚恐目光,觸不動他半點心神,彷彿他依舊是當年那獵場執劍,無對無匹的人中劍神……
或者……董嫣然微微一笑,他本來就仍是當年之人,依舊無對無匹,依舊天上地下,唯我獨尊,依舊是人中的劍神,劍中的神劍。
她的目光在他腰間的佩劍,和腳下的土地上,分別凝了一凝。
他的劍由左腰改佩到右腰,他看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