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秦人,他們自己卻往往貧病而死。”
容若神色震動,向河邊走去,走出幾步,卻又止住。
他靜靜地站著,靜靜地望著大河,望著忙碌操勞的人。
不管男女老幼,都只穿著破爛簡單的衣服,全部彎著腰,長長久久不能直一下,動作稍慢一點,鞭子就劈頭蓋臉打下來,而沒有捱打的人,也都麻木地來來去去,不會多看捱打的同伴一眼。
容若等了很久很久,只聽到水聲、腳步聲、鞭子聲,以及低低的慘叫聲。
沒有人向他看一眼,所有人都麻木而冷漠地工作著,像一群無意識的幽靈。
容若打個寒戰,覺得有一種透骨的冷:“他們一直這樣工作?”
“天天年年月月,從無變更。每天都有人無聲無息地死去,也許剛才還在搬金沙,下一刻就倒下去,變成一具屍體,然後被其他人麻木地拖走,除了他的家人,不會有任何人,為他多花一點時間去感慨,去傷心。”
容若覺得心絞得厲害:“就沒有人想過,偷偷離開嗎?”
“一來,故土難離,二來,四周都是秦楚的國境,他們才不會讓不要錢的衛國勞力逃走呢!三來,沒有銀子,拖兒帶女,能活幾天,能逃到哪裡去。”
“就不能偷金子嗎?”
“當然能。你知道偷金子被抓住要受什麼刑罰嗎?是綁起來,把金子融成水,直接從你咽喉灌下去,你既然喜歡金子,就給你滾燙的金子,如此而已,還有什麼人敢偷金子。”
容若猛然握拳:“誰定的刑罰,秦國還是楚國?”
“是衛國!”
“什麼?”
“秦國和楚國,從來不管如何淘金子、有沒有人偷金子,他們只要能拿到定額的金子就可以了。但是,如果不殺一儆百,如果不震住其他偷金子的人,那麼,就很難保證金子定量送到秦國和楚國人手裡,所以沒有辦法,只好以嚴刑峻法,控制百姓了。”
風振宇有些無奈地說:“這是衛王的旨意。”
容若左手握拳,重重擊在右手掌心,一轉身,風一般地往前掠。
風振宇急忙提氣趕上:“你去哪裡?”
“去衛國王宮,我要好好抓住那傢伙,把所有事,問個清楚。”
容若好像忘了他剛才累得抬不動腿、喘不了氣,不知道是哪裡湧出來的激情,化做力量,讓他飛快往衛國王宮而去。
風振宇搖搖頭,輕輕說:“剛才還說走不動了。”
但聲音裡並沒有責備,他依然緊緊地追在容若身後,守在容若旁邊。
衛國的王城並不宏偉,只是一座普通的城池,土石的城牆,遠遠看著,就有一股落魄之氣。
容若輕輕嘆息一聲,身旁的風振宇低聲說:“衛王根本不敢加固城牆,唯恐被秦楚兩國猜疑。”
容若點點頭,不說什麼,漫步進了城。
王城的守衛並不森嚴,士兵們大多沒什麼精神。守城門的兵士,居然連任何路引文書都沒有查,就讓他們進城了。
容若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種防務水平,衛王就一點也不怕出亂子嗎?”
風振宇在一旁漫聲解釋:“衛國很小,全國也就只有三座城和一些鄉村,因為太小,並不很限制百姓的來往進出,對於路引關文,沒有什麼要求。”
容若嘆息著搖搖頭,覺得心情前所未有地沉重。
“你要去王宮,我領你去。”
風振宇在前面帶路,容若快步跟著他,一邊走,一邊四處張望。
衛國的王城總算比其他地方稍微繁華一點,雖然百姓的房子還是破爛矮小,不過,總算出了些木石結構的房子,而不是茅草房。
一條街,也總會有兩三處高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