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華扭頭還想說什麼,李學之說:“走吧,來的路上我看見離這裡不遠有個排擋,快去吃,吃了好睡覺!”魏華見李縣長這麼堅持也就上了車,小馬沒言語,慢慢倒車出去,可臉上充滿了失望。李學之拍了拍小馬笑著說:“別這樣啊,以後有的是機會去品嚐紫東來的好酒好菜,要魏華請客不就得了!”魏華也覺察到小馬神情不快,說:“李縣長說得對,今天這麼多人去湊熱鬧沒意思,明天中午我請吃飯,跟小馬哥多喝幾杯!”
說話間很快就到了門面不算大的夜宵店,只見兩旁馬路停了六、七輛黃色的計程車車,估計是的哥們忙裡偷閒填飽肚子跑夜工吧。小馬把車隨便停在店前,三人剛下車,店內就迎出來一個滿臉是笑的女服務員:“歡迎三位光臨,請裡面坐。”
三人進門一看,雖然不大可顯得很乾淨衛生,十來張圓桌几乎坐滿,人雖多可說話聲音都還小,並覺得不吵鬧,生意挺紅火。在服務員的引領下來到了靠近牆角的一張桌子,三人坐了下來,服務員麻利的倒茶,擺放碗筷,並介紹菜名。魏華很快就點了幾個菜,叫了三瓶啤酒。服務員記了下來連連說稍等馬上就可以上菜。
李學之喝了口茶,隨便打量店內的吃客。旁邊一桌有七個年齡不等的男客人,每人面前都擺了一個大保溫鋼杯卻沒人喝酒,一看就知道是計程車司機了,只有他們才清一色的用這麼大的鋼杯喝水,而且吃夜宵不喝酒。桌上七、八個盤子的菜都吃得差不多了,幾個人說說笑笑拿牙籤剔牙,其中一個莫約四十五、六的人沖服務臺招呼:“老闆,結帳!”一個三十多的男人,估計是老闆笑呵呵地拿著單子走了過來,沒說話就衝他們每人發了一支菸,看了看單子說:“總共一百四十三元,就收您一百三十八,八發八發,大夥圖個吉利!”
買單的中年人一邊掏錢一邊罵罵咧咧:“這是什麼事,這八個炒菜,就一百四、五!毛主席他老人家在世的時候,一盤辣子雞丁才五角,現在好,十五塊,這長了三十倍呀!這是不讓窮人活呀!”
他旁邊一個年齡稍小的司機介面說:“一盤菜十五你還嫌貴,大飯店裡稍微像點樣的菜就一百多一個,十五元一個菜已經很便宜了。也是,倒退三十年,一家人下頓飯館,十塊八塊夠了。”
“沒法說,沒法說,改革呀,光改物價啦!”
“說了半天你還是沒錢,現在大款有得是,這種小飯館,你就是不要錢,人家都不來,嫌寒磣。”一小青年司機不屑地說。
買單的中年人嘿嘿一笑說:“倒退三十年,哪兒有什麼大款,那時候你窮我也窮,大家拉平,誰也甭心理不平衡。現在可好,窮的死窮,富的爆富,你看看報紙、電視,今天拉出一個腐敗分子,斃了;明天拉出一個貪汙犯,斃了。倒退三十年,哪有這事呀!別說貪汙上百萬,貪汙二百塊錢,就得判刑。改革呀,越改越亂。”
其他人一聽都笑了起來。李學之把椅子朝那桌挪了挪,衝那中年人笑了笑說:“這位師傅,倒退三十年,您一個月工資是多少?”中年人也朝李學之咧了咧嘴說:“嗨,甭提了,一個月才三十五塊。一家五口,平均一個人七塊錢。”
李學之說:“十塊八塊是夠下趟飯館了,但你一月能去幾次呀?”
“一個月?半年也不敢去一次呀。好嘛,吃一頓飯,小半個月工資沒有了,逢年過節,我還得向單位申請補助,補助不下來,這年就沒法兒過。”
李學之笑笑,“您現在呢?一個月像這樣下幾次飯館呀?”
“這也算下飯館?也就是隨便吃點夜宵,我開計程車,不敢說城裡小飯館吃遍了,也吃個差不多。”
“那您現在一個月掙多少?”李學之問。
“交了車份兒,一個月也就是三千多塊錢吧。”
李學之:“倒退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