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謙山也不主動發話,只默默地凝視著窗外的風景。我偷偷拿餘光瞄到他時見他左手中指上有個淺淺的戒指印,手指甲修剪得乾乾淨淨的,甚是好看。
小寶開下機場高速的時候窗外從喬謙山的方向吹來一陣潮暖的夏日熱風,向我帶來一些他身上的味道,混合著黑色達卡的餘香和他自己身上的體味。當然那會兒我還不知道喬謙山這悶騷貨用的悶騷玩意兒叫黑色達卡,只覺得那味道立馬把我給震了一下,就好像公狗嗅到了發情母狗身上散發出來的勾引味道,整個人都精神抖擻起來。
這時喬謙山的眼睛像是被窗外的某一束夕陽刺激了一下,皺著眉扭頭就往我這邊迴避。那時的他因為光線的明暗轉換大概還沒能看清我的臉,但我猜想那會兒的我神情一定呆得像個二百五;就好像一個小學生在放學路上突然被一幫好事的發小兒推到暗戀的漂亮姐姐跟前一樣,竭力用一臉深深的二來掩蓋自己內心的侷促與羞赧。喬謙山那個迷離又不耐煩的轉頭就好像某一出愛情文藝片的宣傳海報,自那個糟糕的傍晚開始就那麼無聲無息地張貼在了我的心裡。
這個美麗的瞬間並沒有延續多久,一向以活潑剛健著稱的喬寶霽在經歷了車內幾分鐘的沉默煎熬之後終於還是按捺不住本性,一手拍打著方向盤又開始發話了:“誒大路你聽到了麼,剛廣播裡說紅光路那家粵菜好吃,是不就是上禮拜你們部門聚餐那家呀?”
我說是啊,那家蟹黃包不錯,姚二胖那吃貨走的時候連吃帶拿整了兩籠屜包子回去當早飯,這禮拜每天早上看他打嗝能聞到一股蟹黃味兒。
小寶盯著路面說不然你改天帶我哥過去吃吧,前天我們部門內誰給我一張打折卡,我又不愛吃粵菜。
我說行,回頭我跟咱哥約。說完整個人都來勁兒了:“哥你什麼有空?”
“剛回國這幾天閒,什麼時候都成。”喬謙山看我一眼,“不用叫哥,直接叫大山就行。”
我說哦,行吧。
小寶在前頭笑出了聲:“大山,大路,你們這兩個小名兒還真是配的很。”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姚二胖打著蟹黃包子嗝過來問我:“怎麼樣,你內大舅子你瞧見了麼?”
“瞧見了。”我流氓本性地跟他擠眉弄眼,“美人兒。”
“德行。”姚二胖嗤之以鼻,“再美也不是你的,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何況人還不一定是草。瞎美吧你就,再惦記著當心□焚身走火入魔。”
“我就說了句美人兒,你給我扯這麼多,你說到底是你□焚身還是我□焚身?”我拿資料夾敲了他一下,“不過感覺這人老喜歡端著,不好伺候。”
姚二胖打了個哈欠:“人家是太子爺麼,他不端著誰端著,你呀?你頂多就是個姑爺,野花兒哪有家花兒香。”
“你那什麼破比喻。”
“誒我跟你說正經的,”姚二胖趕緊湊過來,“昨兒你看出什麼動靜沒有?太子爺回來空降到咱公司哪個部門?”
“沒有吧,喬謙山進不進咱們公司都還沒表態,老爺子倒是挺想他繼承家業的。這事兒昨天在飯桌上沒細說,一家人光顧著噓寒問暖去了,我怎麼好意思去打聽這個。”
“也是。”姚二胖嘆了口氣,“我就希望他別到我們這兒來,要不你那一臉gay相絕對得被他識破,識破了你跟小寶也就完了,你跟小寶一完你在公司也完了,你一完我也跟著完……”姚二胖說到動情處不由特深情款款地扶住我,“大路,您可是我在公司的大靠山啊!”
“去你媽的。”我不理他,掛上工牌回電腦桌前去了。
我他媽怎麼就一臉gay相了,我摸著下巴納悶。
以前喬寶霽總說我長得特正常,不肥不瘦不黑不白,身材微微帶著那麼一點兒挺拔魁梧,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