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很想說景炎錯了
要不是景炎淹了江南,害死數百萬無辜百姓,帶著江南十五萬將士兵變,秦寂言怎麼可能將他們的家人貶為奴隸,可是
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凡事都有因果,此事歸根結底還是秦寂言的太祖父奪位殺人,祖父屠村滅門,又做得不夠徹底才引發的。
知道景炎是下定決心,非起兵不可,顧千城再不勸說,不管景炎說什麼,她都只是沉默的應是。
可憐,她的配合並沒有讓景炎放下戒備,反倒再三警告她,“千城,明日你最好配好一些,不然我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來。”
“我不配合也阻止不了你的計劃,不是嗎”景炎已經以她的名義起兵了,她這段時間又一直跟景炎在一起,事發後,不管她怎麼解釋,世人都會認為她在撒謊。
兵變就是一條獨路,一待往前走了,就再也不能回頭。
“我說了,開弓沒有回頭箭。我不能,你也不能。千城,十五萬將士的死,已經把我心底最後的溫暖毀滅。你若敢耍花招,我就敢毀了火焰果,然後拉著你一起死。”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景炎也不在顧忌。
“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既然不能回頭,那就一頭黑的走到底吧。
正好,她也想好好問一問秦寂言,為什麼要立倪月為後
憑秦寂言的手段,他應該有千百種方法,不立倪月為後,也能讓倪月甘願給她兒子當藥人。
可偏偏秦寂言選了一條最簡單,卻最傷她的辦法。
“呵”景炎冷笑一聲,“千城,你說我自私,你自己何嘗不自私。你說我為了私慾令得生靈塗炭,可你自己呢你不也是為了你和你兒子的命,答應我的條件嗎”
“你說得對,我很自私,我從不否認這一點。”顧千城應得爽快,沒有一絲尷尬與不好意思,“但是,我和你是不一樣的。你是男人,我是女人。這是一個男權至上的世界,所有的權利都掌握在你們男人手上,你們男人才是這個世界的主宰,你們享有至高無上的權利,自然承擔相應的責任。而我們女人,只能依附你們而活,你們沒有給我執掌天下的權利,憑什麼要求我為天下犧牲”
她承認她自私,用不同的標準要求她和景炎。可她從來就不是一個有大愛的人,真要有大愛,她就活不到今天,也無法安享出身帶來的富貴。
“我不能理解你說的,誰握有權利誰就承擔責任。我只知道你和我是一樣的人,一樣的自私,一樣的只想著自己。”景炎起身,居高臨下的對顧千城道:“明日天一亮就要動身,早點休息吧,如果你能睡得著的話。”
“放心,我會睡得很好。”顧千城起身送客,冰冷的眸子直視景炎,如同看陌生人。
今晚過後,她和景炎就是陌生人,他們再也回不到最初了。
景炎走後,顧千城並沒有睡,而是坐在椅子上仔細思考今後的路,還有接下來的打算。
世間許多事無法兩全,她之前一直在逃避,嘴上答應景炎的要求,可心底卻一直排斥,希望景炎要辦的事不能成功。可是,這種不敢面對的弱者行為,除了讓她得到短暫的安慰外,什麼用處也沒有。
景炎已經把她逼到這個份上,她沒有退路可走,戰爭必然會爆發。要是她不肯面對,最後的結果,很有可能是景炎毀了大秦江山,依諾立她兒子為皇帝,但是權利卻掌握在景炎手中,她和她的兒子只是景炎手中的傀儡。
而這是顧千城不能接受的,如果等到最後,她揹負了傾國罵名,他們母子二人還要受制於景炎,她寧可早做盤算,把權利握在自己手上。
與其等景炎利用她的名號,顛覆大秦的江山,不如她自己奪了秦寂言的權,毀了秦寂言的帝王路,扶自己的兒子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