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且安身立命,又能隨容盈前往雲中城,可想而知箇中手段。
何況現在!
“主子,世子爺那頭——”秋玲到底是有些忌憚的。
轉動的指尖驟然一頓,蘇離幽幽的抬頭望著秋玲,盯著她看了良久,這才慢慢的垂下眼簾,“世子聰慧,雖未必能面面俱到,可明恆辦事素來謹慎,否則也不會——”深吸一口氣,蘇離起身,長長的裙襬逶迤在地,發出細碎的聲響,“保護好世子,有他在,恭親王府就還在。”
“是。”秋玲點頭。
“父親沒有回覆?”蘇離問。
秋玲垂眸,“大人還在細查。”
“齊王、沐王、毓親王、南陵侯府、丞相府,一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蘇離雙手交疊,置於腰間,極盡端莊之儀,“會是誰呢?”
“沐王與殿下情誼深厚,想來也不會暗箭傷人吧?何況沐王極不受寵,若非殿下當年的提拔,哪有今日擁兵戍邊的機會,為朝廷效力。”秋玲道。
蘇離冷笑,眸色悠遠生涼,“你懂什麼,這朝堂哪裡還有什麼可信之人。戰場無父子,朝堂何嘗不是?一步錯,滿盤皆落索。沐王外表耿直,可到底內在如何,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再者,也難保不會為人所利用。”
秋玲垂眸不語,到底不如自家的主子,想得通透。
“讓人去門口守著,若殿下回來,隨時報我。”蘇離道。
秋玲一笑,“主子到底還是擔心殿下。”
蘇離淺嘆一聲,兀自站那兒,不作言語。
山上風景好,空氣也好。早前下過雨,路上還有少許未乾的泥濘,倒也不影響採藥。到了午後時分,林慕白找了個乾淨的石頭坐下,從揹簍裡取出一個包袱,打來開是一壺水和幾個饅頭,就著自己醃製的鹹菜,“給。”
容盈痴痴的站在她跟前,沒有吭聲。
當年暗香也一度如此,她便整日帶著暗香往外走。多看看,多走走,時日久了才算慢慢將暗香調整回來,如今也只能如法炮製,對容盈抱著試試看的態度。
林慕白輕嘆一聲,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示意他坐下。等他坐定,便將饅頭塞進他的手裡,沾了點鹹菜在他的饅頭上,“吃。”
他定定的望著她,張嘴喊了一聲,“馥兒。”
“聽名字,應該是個蕙質蘭心的女子。”林慕白吃著饅頭,容色清淺,“殿下,天下何處無芳草,為何不肯放下心中執念呢?你雖心血不暢,可你瞞得住旁人瞞不住我,偶有時分,你還是能聽懂的。我不知你為何要封閉自己,但你要明白,除了你的馥兒還有世子,世子終歸是你兒子吧!”
容盈嚼著饅頭,一語不發。
輕嘆一聲,林慕白不再多語,吃過了饅頭喝了水,又起身往山林裡走。
驀地,她發現崖壁處似乎長著一顆人參。看株植和花端,年頭不小,起碼在數十年以上。如今的野山參早就被藥農們採得七七八八,百年老參更是少之又少,眼下這株可真是難得之物。
抬步衝到崖邊,林慕白將腰上的繩索解下來。這附近也沒什麼大樹,唯有一棵小松,也不知能否扛得住自己的體重。林慕白將繩索套在樹幹上,試著拉拽了兩下,覺得樹根並未鬆動,便也放下心來開始往下攀爬。
只是下去的那一瞬,她似隱約看見容盈眼底的驚懼之色。
他就這樣滿臉驚恐的盯著慢慢爬下巖壁的林慕白,顫抖的手,慢慢的伸出去,似拉拽狀,似挽留狀,更多的是一種類似於訣別的驚顫。那是一種帶著刺骨疼痛的眼神,彷彿眥目欲裂,又好似疼至入骨,寸寸剜心。以至於他的身子都跟著輕顫起來,站在崖邊瑟瑟發抖。袖中,雙拳緊握,全身筋肉緊繃僵硬。
遲滯的容色變得慌亂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