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自己與容盈,到底有沒有——可這樣的事,又不能去問五月。也無法自我檢查。痠疼是真實的,衣衫盡退也是確實,但——深吸一口氣,林慕白淡淡的望著床上安然沉睡的容盈。
看不見空洞遲滯的眸,聽不見他呆滯的呢喃,此刻的容盈,真的是世所罕有的美男子。長眉入鬢,丰神俊朗。唇角,不自覺的勾起,下意識的,她伸手撫過他緊皺的眉頭。
許是因為受傷的緣故,林慕白趴在床沿睡了過去。
睡夢中,她覺得身上好溫暖,有糯軟的東西,在自己唇上慢慢的挪過,就像綿軟的棉花糖,嚐起來有些甜甜的,帶著那種令人很舒服的溫度。朱唇微微揚起,好舒服。
驀地,林慕白驟然睜開眼睛,羽睫霎時劇顫。
那可不是什麼棉花糖,而是容盈此刻正趴在床沿,與她——唇齒相濡,唇瓣緊貼,幾乎是最近的距離。視線裡模糊一片,不管是什麼,近距離的看,總是最模糊的。
奇怪的是,她正在——正在回應他的“偷香竊玉”,還如此投入。
駭然分開二人的距離,林慕白緊捂自己的唇,一時間不知該作何反應。一扭頭,容哲修坐在那裡笑得愜意,“親都親了,抱也抱了,還有誰敢要你?除了我爹,你沒有選擇。”
這是容哲修第一次看到林慕白的臉紅成這樣,若盛開在春日裡的桃花,嫣紅燦爛。明眸皓齒,襯著迷人的緋紅,如此的豔麗奪目。林慕白不屬於那種格外驚豔的女子,卻有著與生俱來的一種淡然從容,天塌不驚。就是這份淡泊氣質,舉世無雙。
容盈笑了,就這樣笑呵呵的望著面頰緋紅的林慕白,傻乎乎的笑,美滋滋的笑,彷彿得了最珍貴的寶貝,愛不釋手的模樣,再僵硬的心都會為之柔軟。他將林慕白的手,輕柔的置於自己掌心,然後小心的捏起。
傻子,一點點小事,都會覺得知足。
“我可以先試試用針灸的方式,疏通殿下體內的淤血阻滯。”林慕白道。
容哲修點了頭,“你看著辦。”
她蹙眉,“你就不怕?”
“怕什麼?”容哲修緩步走到她跟前,“你若是把我爹治死,我就讓你給他陪葬。反正他那麼喜歡你,讓你與他生死相隨也是極好。我想我爹,是願意的。”
“你倒是痛快。”林慕白嗤笑。
“有時候生不如死,還不如死了。”說這話的時候,容哲修的眼神突然暗淡了少許。
生不如死,還不如死了。
該有多少體悟,才能讓六歲的孩子,說出這樣的話?林慕白想著,若是自己有孩子,必定不會讓孩子提前成長。少了那麼多童真童趣,未見得就是好事。
孩子的天性,就是快樂。
可容哲修呢?
似乎很少有真正快樂的時候。
寂靜的夜裡,有人為了生死忙碌,而有人是為了仇恨而活著。林慕白開始為容盈施針。分毫不敢有差池。只不過誰也沒想到,夜凌雲反倒離開了夜家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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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涼的山間古廟,夜凌雲策馬而至,翻身下馬的那一瞬,一群“鑽地鼠”快速衝上半空,已將其團團圍住,“什麼人?”
夜凌雲拂袖而立,夜風吹得衣袂拍著身子,呼啦呼啦的響。
“廢什麼話,讓他出來見我。”夜凌雲切齒。
“放肆,竟敢對殿下如此無禮!”音落,眾人急撲。
夜凌雲是誰,這些人豈是他的對手,交手之際卻聽得不遠處有涼薄之音,慢慢傳來,“果然是虎父無犬子,只不過夜莊主漏夜到訪,不知所為何事?”
“何事?”夜凌雲齒冷,“你們離恨天,都把手伸到了我眼皮底下,還敢問我,所為何事?”
一道黑影飄至夜凌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