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垣急了,“我守了一輩子的宮規律法,這一次,我不想為其左右,我想——自己做主一回。”
蘇婉愣了愣,定定的望著他,“你說什麼?”
“沒有腿又有什麼關係,我來當你的腿。以後你去哪,我便揹著你抱著你走。”容景垣有些緊張,身子繃直,“四哥已經被立為太子,而我也可以放了心。”
他壓低了音色,一字一句道,“如果你真的要走,那我帶你走,我們——再也不回京城。現在,就可以走得遠遠的!”
☆、252
“你說,你願意帶我走?”蘇婉以為自己聽錯了,“你到底有沒有明白,我在說什麼?殿下,我——”
“我跟你保證,這不是出於責任,也不是出於憐憫。”容景垣深吸一口氣,終於握住她冰涼的手。掌心的溫暖,是他所能給予的,最直接的表達,“我想與你共度餘生,你能不能不要離開我。”
蘇婉哭了,一時間竟沒了話語。
誰說榆木疙瘩不會開竅,誰說頑石不會點頭?
木頭人說出來的情話雖然不中聽,可是足夠暖心。她想要的,不就是那句話嗎?惟願與君度餘生,相伴相守不離棄。
別人的承諾,也許會一文不值。
可容景垣的承諾,卻是價值千金。他說到必定做到,畢竟他是個說不了謊的人。
“現在給你兩條路,一條我跟你走,另一條你跟我走。”他信誓旦旦。
蘇婉愣在當場,“有區別嗎?”
他難得挽唇,伸手拭去她臉上的淚,“有,要麼我隨你放棄一切,歸隱山林;要麼你隨我回京,做沐王府的女主人。”
她原本想哭,可突然被逗笑了,一時間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指尖拂開她臉上,被風吹亂的散發,容景垣望著她長長吐出一口氣,“你們女人的心思真是怪異,為何總喜歡把話藏在心裡?我母親是如此,怎的你也是這樣?既然你信任我,願意跟我在一起,為何不能坦誠相對?若你今日離開,若我千里來尋,萬一沒能找到,是不是要遺憾一生?”
蘇婉聽著他訓話,竟莫名有些發矇。
容景垣繼續道,“人生在世,不過百年一瞬,何必要躲躲閃閃?我承認當時是我自己執迷不悟,鑽了牛角尖。可你為何什麼都不告訴我?”
蘇婉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什麼。
便聽得容景垣繼續訓話,“以後,不許隱瞞不許擅作主張。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沒有規矩何來方圓?經此一事,你我各有錯漏,來日不可再犯。父皇說,有則改之無則加勉,你我亦當如是。這雙腿,不管能不能好,回去之後都給我好好躺著,懂?”
“懂!”蘇婉點了點頭。
心裡卻是懵逼的。
“很好!”容景垣招呼了一聲。
白狐快速上前,“殿下,您這是要私奔還是回京?”
容景垣蹙眉,“男兒坦蕩,什麼私奔?回沐王府!”
“沐王府?”白狐瞧了一眼車內的蘇婉,“那這次不會再折騰了吧?殿下,舟車勞頓,實在太辛苦,您可得把自己的媳婦看緊一些。腿傷還沒好就跑了這麼遠,來日你若得罪了她,她不定得跑到天涯海角去。”
“廢什麼話。”容景垣深吸一口氣,“騎我的馬先回王府等著,我自己帶著蔓兒回去。”
白狐笑嘻嘻的上馬,“那就有勞沐王殿下,夫妻雙雙回京去。告辭!”
音落,一聲馬鳴,白狐已策馬回京。
“若是覺得難受便說話,我隨時能停一停。如今京中諸事周全,晚一些回去也不打緊,你別忍著!”他坐在車外,驅車掉頭往京城迴轉,一路上依舊絮絮叨叨,“若是疼,就喊我一聲,聽明白沒有?”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