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兩聲。
那是白馥第一次見到徐慧,一個容顏清麗,可眉目間始終帶著憂鬱寡歡的女子。
“你們在外頭,別跟著我。”白馥馬鞭輕甩,“聽到沒有。”
乳母無奈,行了禮只能在門口守望。
“你是誰?”白馥問。
徐慧瞧著白馥一身的錦衣玉服,便知道這小丫頭身份不凡。她長年累月待在冷宮裡,不知道外頭的訊息,所以並不認識白馥。可她聰慧,自然知道這宮裡若是有孩子,必定是龍種。小小姑娘,能這般趾高氣揚的,除了公主還有誰?
只不過,不知道是哪個娘娘所出。
徐慧畢恭畢敬的行禮,“賤妾徐慧,參見公主。”
“你的眼力見兒不錯!”白馥掃一眼這破破爛爛的冷宮,角落裡有些痴傻的妃嬪。乳母說過,宮裡的女人如果不得寵,被皇帝厭棄,就會被打入冷宮。最後被逼得瘋癲,了此殘生。可眼前的徐慧似乎不是瘋子,看上去十分清醒。
“公主,這兒不太乾淨,您還是出去吧!”徐慧道。
“你也是父皇的妃子?為何被打入冷宮?”白馥問。
徐慧含笑搖頭,“不,賤妾並非皇上的妃子,賤妾——只是在這裡負責照顧這些失寵的妃嬪。”她捏緊了手中的笤帚,不知該怎麼說起,所以乾脆就不說了。
白馥點了點頭,“我看你挺聰明的,不如我帶你出去吧!這冷宮有股怪味,真當不好聞。”
“賤妾習慣了,公主金枝玉葉。以後別來這兒了。”徐慧輕笑,“趕緊走吧,這兒不是什麼好地方。”
果然,一名瘋瘋癲癲的女人突然撲向了白馥,驚得白馥一聲驚叫。所幸被徐慧一把拽到一旁,徐慧快速推開那人,回頭焦灼的盯著白馥,“公主沒事吧?”
白馥生氣了,好端端的被嚇了一跳,自然不高興。這宮裡,還敢有人撲她,真是該死。
一鞭子甩下去,那瘋婦人當即尖叫起來。
第二鞭卻被徐慧擋了,徐慧的手背上被甩出一條血痕。那瘋婦當即跑開,咿咿呀呀的尖叫得厲害。
“你幹什麼?”白馥怒問。
“本來就是可憐人,公主沒瞧見她瘋了嗎?”徐慧輕嘆一聲。望著眼前怒意不減的白馥,“誰願意在這裡受苦,因為被厭棄,所以只能自生自滅。公主高高在上,約莫不會明白這種感覺。方才那位是剛剛被皇上打入冷宮的麗妃娘娘,原本麗妃娘娘和皇貴妃有些嫌隙,如今皇貴妃去了,皇上便打算讓她殉葬。只不過麗妃娘娘嚇瘋了,所以才逃過一劫。”
白馥一愣,“那是麗妃?”
她還真的沒發現,那個就是平素趾高氣揚的麗妃。麗妃生得好,性格也傲,所以平素一直跟母妃爭寵不休,可惜一直沒能爭得過母妃。
沒想到,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難怪她方才要撲自己,大概瘋了也有幾分意識吧!
徐慧點點頭。“公主請回吧!”
白馥抿唇,“你傷得不要緊吧?我——讓人給你送藥!”她轉身就跑。雖然任性,可她不是那種恣意妄為的孩子,有其母必有其女,所以不難想象,能教出這麼聰慧的女兒,皇貴妃專寵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公主?”乳母抱著白馥前行,低低的叮囑,“您以後別跟她有太多接觸,免得皇上不高興。”
白馥不解,摟著乳母的脖頸問,“為什麼?她人挺好的。我看著她,都覺得有些親切。”
“皇貴妃娘娘在世的時候,救過她一次,大概是緣分吧!”乳母輕嘆,“只不過公主恐怕不知道她如今的身份,她是魏王的侍妾,說白了其實就是魏王留在宮裡的人質。雖然是個可憐人,魏王接走了她的兒子,卻把她留下來了,但咱們都清楚,這意味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