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馥跪在地上給林太傅磕了頭,恭恭敬敬的喊了一聲“義父”。再生之德,德比天高。
對於這一跪,林太傅自然是受不起的,可他答應過夜凌雲不會將白馥的身世說出來。何況為了白馥和林婉言的將來,他只能讓自己成為啞巴。
有些動東西忘了就忘了吧,一直想著念著疼著,對誰都沒好處。
“婉言,你先出去。”林太傅道。
林婉言不依,可是林太傅堅持。望著奄奄一息的父親,林婉言狠狠的剜了白馥一眼,不甘不願的離開了房間,靜靜的站在房外頭等著。
“義父。”白馥極為疲倦。她虛弱得連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
“我現在說的每一個字,你都要記在心裡。”林太傅只剩下出的氣,“你父親給的東西,都在婉言的簪子裡,我擔心夜凌雲對你有所企圖,來日會傷了你,所以我不敢把東西留給你。”他呼吸急促,“你能尊我一聲義父,我很高興。答應、答應我一件事!”
“義父請講,只要慕白能做到的,我一定竭盡全力。”白馥的視線有些模糊。
林太傅抓住她的手,“如果有朝一日,婉言對不起你,你饒她一命。除非她禍害蒼生百姓,雙手染血。你方可替天行道。我——答應我!”
“慕白答應義父,若我能活下去,必定待婉言如親生姐妹,絕不會傷害她。”白馥望著他。
林太傅如釋重負,“那我——放心了!好好活著——”
活下去,比什麼都重要。
“義父?”白馥低低的喊了一聲。
床上的林太傅已經沒了氣息,該交代的,他都模稜兩可的交代了一番,也算是對得起先帝的臨終重託。如今使命完成,也該追隨先帝而去了。
白馥想站起身來,可是她的雙腿連一點知覺都沒有。她撲倒在地,視線越來越弱,只能無力的喊了一聲,“夜大哥——夜大哥開門!來人!”
過了很久,夜凌雲怕屋子裡出事。這才領著人衝了進去。
林太傅已經亡故,而白馥還剩下一口氣,摔在地上不省人事。
藥廬內外亂作一團,眼見著白馥命在旦夕,林申趕到了夜家莊。
當年大殷覆滅,他曾經回到了京城一趟,得知白馥早前就已經隨容景睿離開了皇宮,便也跟著放下心來。原以為這樣也是個好歸宿,白馥看上的人,自然不會太差。
可他沒想到,前不久聽到恭王妃跳崖的訊息。那樣傲然自負的女子,是絕對不會走上絕路的。除非她是被逼到了絕境,實在是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了。
林申下盤功夫極好,所以他在崖下找過,但是沒有找到白馥的屍骨。
這荒山野嶺的。若是被野獸啃食也是正常。
從那以後,他就一直流浪。
如果不是林太傅出殯,他看見了披麻戴孝的林婉言,恐怕林申也不可能找到夜家莊來。到底是林太傅在天有靈,她尊了他一聲義父,他送了她一條性命。
白馥把什麼都忘了,林申本就不願多管閒事,所以忘了就忘了吧,既然她自稱林慕白,那就林慕白吧!不管是誰,總好過當那個狗屁恭王妃。
半年多的時間裡,林申用以毒攻毒的方式讓白馥體內的寒毒和毒曇花保持了平衡。也就是說,除非有一天她的身子被掏空,虛弱到了極點,否則這種平衡很可能會一輩子為此下去。但是也有可能突然爆發,突然取了她性命。
一切,都得看她自己的命數。
白馥乾脆跟著林申學醫,林申幾乎是傾囊相授,把自己的看家本事一一交給她。白馥乾脆拜了師父,正式入門學了一手歧黃之術。這樣的話,來日就算自己有個頭疼腦熱的,也能自保。
林申也看出來了,夜凌雲對白馥用情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