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的一聲扎入前方木柱上。
青天白日的長街,有人竟敢當街行兇。可見其行惡劣。
劉慎行驟然回眸,眸光狠戾無溫,朝著林慕白低喝,“躲起來。”
林慕白看見他摸上腰間,一柄軟劍隨即出鞘。頃刻間街頭亂作一團,本在一旁擺攤的商販瞬時推翻了小攤,蜂擁般撲向林慕白,“抓住她!”
“找死!”劉慎行軟劍在手,直逼暴徒而去。當著他的面,若林慕白有所閃失,別說跟丹陽城內的百姓無法交代,就是蘇離那裡也未必有好結果。
很顯然,這些人是衝著林慕白來的。
劉慎行武功不弱,一柄軟劍舞得爐火純青,林慕白萬沒想到他的劍術竟是極好。可惜來人太多,等巡防的官兵過來,估計她都教人撕成碎片了。手裡有什麼,就丟什麼,拿到什麼就砸什麼。暗香早前說,師父啊師父,身為女子光顧著矜持是沒用的,遇見不講理的就得靠拳頭。
早前,林慕白不信,如今她是深信不疑。
可她哪裡是這些人的對手,眼見著高懸的冷劍就要劈頭蓋臉的落下。
突然間,那人身子一仰,重重的倒伏在地。眨眼間的事情,快得讓人窒息,讓人措手不及。幾乎是一瞬間,冷箭從四面八方而來,射的是那些亡命之徒,皆一箭穿喉。
林慕白瞬時環顧四周,乍見黑影閃過。不遠處,有一頭戴背影的男子漸行漸遠,斗笠壓得很低,可身子挺得筆直,即便是背影,也足見剛毅之風。轉個彎,快速消失。
有人要對付她,又有人要救她。
對付她的人是誰?救她的又是誰?
劉慎行上前,“你沒事吧?”
林慕白搖頭,俯身蹲下,查驗屍體。箭無虛發,每個人都是一劍貫喉。林慕白用力拔出一支箭,握於掌心細看,劉慎行亦取下一支箭置於掌心,習慣性的掂量了一下。
眉睫駭然皺起,“這箭——”
“有何不妥?”林慕白問。
劉慎行搖頭不語。
“師父!”暗香一聲喊,面色煞白的站在遠處,身子止不住輕顫,“這是、這是怎麼了?”
明恆快速上前,“林大夫,你沒事吧?”
林慕白搖頭,“我沒事,只不過這些人——”深吸一口氣,林慕白開始搜死屍的身。出於這半年來任職仵作的習慣,林慕白下意識的檢視這些人的屍身。驀地,她有些著急,一個個掰開死屍的嘴,“舌骨呢?都沒有舌頭?”
沒有舌頭?
無舌人?
心下一窒,林慕白徐徐起身,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脊背處竄起,快速湧遍全身每一個角落。沒有舌頭?沒有舌頭!是巧合?還是她命大?僥倖逃過了兩回?
“師父?”暗香驚覺林慕白麵色不對,有些惶然,“師父你怎麼了?你臉色怎麼那麼難看?師父你是不是傷著哪兒,這次可別藏著掖著不說話。師父?”
林慕白斂神回眸,“沒事,回去再說!”繼而望著劉慎行,“想來這事,劉大人會查清楚的,對吧?”狂徒當街行兇,不管殺的是林慕白還是劉慎行。都是罪不容赦之大罪,會引起百姓恐慌,城中不得安生。
劉慎行深吸一口氣,“沒事就好。”語罷,握緊了手中的冷箭,“林姑娘的運氣不做,拉本府做墊背,墊得很踏實。”
“那是自然。”林慕白躬身,“告辭!”
明恆面色微恙,瞧了劉慎行一眼,護送林慕白回小院。府衙,林慕白是不可能回去的,否則事事都教蘇離順心順意,那林慕白豈非虧得慌?
你要我的命,我也不會教你舒坦。
大家,都別想好過。
回去的時候,容盈還守在那兒,靜靜的等著林慕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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