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饒命,公主饒命,奴婢不敢了,奴婢知罪,公主饒命啊——看在奴婢日夜照顧小少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求公主饒命——”
“怎麼,一個個都耳朵聾了嗎?要不要我請旨聖上,才能使喚得了你們?”容嫣然氣息急促,唇色青紫更甚了些。
婢女薔薇急忙上前攙住搖搖欲墜的容嫣然,“公主?公主你沒事吧?”
奴才們快速上前,直接將哭啼不休的胭脂帶了下去。哭聲淒厲,震碎人的耳膜,只教人心裡發怵。
容嫣然氣喘吁吁的坐在床沿,笑得那樣冷冽,“把浩兒帶過來,以後沒有我的吩咐。誰都不許靠近他,聽到沒有?”
薔薇愣愣的盯著莫青辭,這可怎麼好?
莫青辭抱緊了兒子,面色黑了一層又一層,“容嫣然,你鬧夠沒有?你是公主,可這兒是雲中城,我才是城主。你——”
“住口!”莫老太爺拄杖用力的跺在地上,“放肆!這是公主,青辭,你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不管怎樣,君臣之禮不可廢。”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入我莫家,那就是我莫家的媳婦,何來的君臣之說?”莫青辭也是發了狠,懷中的莫浩瑟瑟發抖,他更是心疼得紅了眼。“孩子我是不會給你的。”外頭傳來胭脂被亂棍加身的淒厲之音,莫青辭眉目一凝,快速往外走,“別打了!”
容嫣然動了真格,“給我繼續打,今日這賤婢不死,就是我死!莫青辭,你自己看著辦!”
莫青辭眸色痛恨,幾近切齒,“你非要殺人嗎?”
“這些年殺的還少嗎?”容嫣然笑得刺耳,臉色更是白得嚇人,“還在乎這一個嗎?或者是,你心疼了?我就知道你平素與胭脂眉來眼去的,這賤婢一定是爬上你的床了吧?我不許你納妾,你就糟踐自己,跟這些賤婢勾搭。是不是?”
“你簡直不可理喻!”莫青辭怒喝。
“都住手!”外頭傳來容哲修的聲音,伴隨著容哲修華貴的金絲銀線繡蟒紋皂靴落地的腳步聲,容哲修快步進門,“都別吵了,吵什麼?”
世子的架子高高階起,小小年紀,眉目凝起,一雙靈動的眸瞬時冷了幾分。容哲修發脾氣的時候,自有一股威懾在其中,許是秉承父母的氣質,打小在帝王身邊成長,冷眸一瞬無人敢言。
眾人朝著容哲修行了禮,容哲修行至容嫣然跟前,“皇姑姑身子不好,何必為了個奴婢動怒。再者若是將人打死了,那這件事可就真的不必再追究了。”
容嫣然一怔,氣喘得厲害,“你說什麼?”
“唯一的兩個人證,一個才五歲。能知道什麼?也許話都說不清楚。有些事,不還得問清楚嗎?”容哲修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這樣一想,倒也是。
打死了胭脂,來日就算找到了歹人,如何辨認真假?見過那些人的,也只有胭脂了。莫浩還小,當然是指望不上的。
見容嫣然沒有吭聲,容哲修眉目微舒,轉而笑著去看莫青辭懷中的小人兒。
“這就是浩兒?”容哲修笑問,緩步走到莫青辭跟前。
莫青辭躬身行禮,“是。”君臣之禮不可廢,雖然莫青辭是長輩,是姑父。換做尋常的皇子倒也罷了,可容哲修不同,他是正式受了封的世子,是皇帝昭告天下的恭親王府繼承人,所以在位份上,莫青辭是應該給容哲修行禮的。
“浩兒?”容哲修負手而立,笑吟吟的望著浩兒膽怯的眸。孩子對孩子,總是有天生的親和力,“按理說,你該稱呼我一聲表兄。來,下來。”
莫青辭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將莫浩放在地上。
莫浩比容哲修年歲小,故而容哲修高出莫浩一大截,若大哥哥般躬身,容哲修盯著眼前的莫浩,“男兒大丈夫,怎麼能哭鼻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