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坐了,見榻上有個繡繃,上面紮了一半的牡丹花,她便撿起來,就著針線繡綠葉子,這裡秦氏吩咐完了,回頭見她做針線,便也湊過來,看了幾眼後笑道:“還好,我只怕你忙著跟柳先生學習醫術,把這些都給荒廢了,如今看來,倒是不錯。”
秋香便在一旁笑道:“三姑娘著實用功,每日裡不但要學醫術,舉凡女紅、裁剪、廚藝,可也全都沒落下,奶奶前兒吃的那小餃兒,不是還誇著好吃嗎?那也是姑娘的手藝呢。”
秦氏笑吟吟道:“確實,我這女兒樣樣都好,又能幹。只可惜你隨我來了莊子上,若是在府裡,也是教你管家看帳安排處置之類事情的時候了,不然日後嫁去別人家裡,若不能當家,少不得要受欺負的。”
洛槿初心裡翻了個白眼,心想萬惡的舊社會啊,我才十三歲,還是一枚小蘿莉,在現代小學也就是剛畢業,如今在這裡竟然就要考慮嫁人問題了。
面上卻做出一幅乖乖女的模樣低了頭,小聲道:“孃親怎麼又說這種話?女兒這輩子不想嫁人,只想在娘面前,從前不是說過嗎?就咱們孃兒倆,在這莊子上相依為命。”
“好孩子。”
秦氏紅了眼圈兒,拿帕子拭了拭眼角,搖頭嘆氣道:“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你都十三了,論理也快到議親的年紀了,只是如今在這麼個地方,指望著你爹爹記著你的親事,怕是也不成……”
她說到這裡,就沒再說下去,一旁林嬤嬤忙笑道:“奶奶總住在這莊子上,也不是個辦法,不如還是回去吧。不是老奴說嘴,您可也太剛強了些,三爺身上的好處其實不少,就是納幾房姬妾又怎麼了?貓哪有不偷腥的?您便這樣氣著,連帶著自己的名聲也不好聽。”
秦氏待林嬤嬤說完,方冷笑一聲道:“我在這裡住了幾年,他何曾來過一遭?罷罷罷,我如今也算是看出來了,他根本就不把我放在心上。既如此,我樂得施恩,讓他在家和那些小妾通房們胡天胡地的鬧去,名聲不好聽?能怎麼個不好聽法兒?我這可是大婦風範,有哪個女人能大度到我這個地步的?三從四德,我這也算是到了家吧?”
林嬤嬤嘆了口氣,知道自家這位小姐認準了死理兒,是撞上南牆也不肯回頭的,因此也就閉了嘴巴不肯再勸。
秦氏這番作為,其實是十分出格的,在京中也出了名,人人都知道洛府出了個悍婦,和丈夫水火不容,也有說洛三爺寵妾滅妻的,總之,兩家名聲都不好聽,但顧忌著世交情誼,更有利益攸關,總不好撕破臉,因此才會有如今這個局面。
天很快就黑了,須臾間晚飯擺上來,秦氏和洛槿初用了飯,母女兩個又在燈下說了會兒話,看著時辰不早,便各自安歇了。
這場連綿春雨直下了三天,俗語說:春雨貴如油,這一場春雨正是難得的。秦氏卻感到不耐煩,只因為春雨綿綿,弄得家裡也潮乎乎,她最不喜這種感覺。
好在到了第四天,總算天氣放晴,久違的大太陽一露面,便把自身的熱量發揮到極致,不過是半天功夫,那原本泥濘的鄉間小路就都乾硬了。
洛槿初在柳先生家學醫,中午是回家用飯的,小憩一會兒,便要在未時前趕回來,天天如此,風雨不誤。
這一日中午離去時,卻聽柳先生淡淡道:“回去換身衣裳,下午帶你出去。”
“什麼?”
洛槿初還沒說話,香草先忍不住了,驚叫一聲後便瞟了自家姑娘一眼,這大丫頭心裡直打鼓,暗道我們姑娘一個千金小姐,跟著先生學藝已經是不該了,也不知道奶奶怎麼想的。如今竟還要外出?這……這要是傳出去,姑娘的名聲不就盡毀了嗎?日後還要不要做人了?”
洛槿初卻是不管這些,聞言興奮地險些要跳起來,從她認識柳先生之後,就從來沒見過這男人出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