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重重跪倒在地,雙手撐在身前,一口銀灰色的血液再也無法抑制住,狂噴而出,然後胃中一陣難受,他禁不住嘔吐起來,把一天所吃的東西全部吐出,直吐到整個人彷彿被掏空了一樣,才頹然坐下,縮成了一團。漢弗裡最後那全力一擊實在驚人,阿倫只覺自己身體裡連一絲一毫的力氣都沒有了。
漢弗裡撞飛阿倫後,「永恆的黃昏」瞬間回鞘,他看也不看阿倫逃逸的方向,仍是凝視著他進來樹林時的方向,淡淡的笑說:「原來是舒梅蒂校長,這麼巧呀?」
星雲校長舒梅蒂一臉和藹可親,笑呵呵的朝道路盡頭走來,整個人彷彿在一圈淡淡的銀色光芒當中。
耀眼的陽光重新投射進這片樹林,蟬們又開始大聲的鳴唱起來,本是死氣沉沉的樹林瞬間就恢復成了生機勃勃的原貌。
舒梅蒂雙手都藏在寬大的袖子裡,微笑凝視著漢弗裡,說:「伯爵先生,我正四處巡視星雲呢!因為星雲最近治安並不是很好,沒想到這麼巧碰到你了。」
漢弗裡深沉一笑,說:「我也是四處走走,不過時間差不多了,我想我該回去了。」
舒梅蒂微微躬身,微笑說:「伯爵先生,慢走了!願你在星雲能度過愉快的一天!」
漢弗裡回以一禮,兩人保持著友好的態度便擦身走過。
在擦肩而過時,漢弗裡的劍握得更緊了,而舒梅蒂的肩膀也輕輕顫了—下,不過絕世強者之間的對決,卻始終沒有發生。
阿倫的頭陣陣昏眩,視線從清晰變得朦朧,又慢慢從朦朧變回清晰,忽然發覺太陽已經慢慢落向西方,腦袋才一陣激靈,自己因為虛脫過度,竟然在半昏迷的狀態下躺了起碼半個小時。
他耗盡所有力氣,才搖搖晃晃的爬了起來,胸口又是一陣鬱悶,鮮血再次從他口中噴出,那銀灰色的液體緩緩從石頭上流下,似在嘲笑他此刻的軟弱和無力。
阿倫也自嘲的牽了牽嘴角,下個月二十日就是他與老師的三年之約了,自己現在受了這麼重的傷,到時能過關嗎?
他邁開蹣珊的步伐,像個醉漢般搖搖晃晃的走向廢棄實驗樓的方向,但漢弗裡那龐大無比的身影彷彿仍在他身後,揮之不去。
阿倫換下那套在漢弗裡劍下變得破爛不堪的黑色套裝,已花去不少力氣,他赤裸著身體撐著破舊的課桌,粗喘了幾口氣,運起內息企圖檢查一下身體狀況,胸口又是一陣鬱悶的疼痛。
阿倫低罵一聲,漢弗裡這老傢伙下手未免太狠了,要不是底子厚的話,恐怕自己死在那片樹林中了。總有一天,我要把你這老小子砸趴下,然後讓你幫我擦皮鞋……不過,我的老師難道真的是當年鼎鼎大名的東帝天嗎?漢弗裡,是你想太多了,好不好?我老師的所作所為也配稱得上有「仁者」之名的強者嗎……
阿倫一邊胡思亂想,一邊將愛莉姬特製的溶液塗到頭上,然後低下頭湊到水龍頭邊,不到一會,他的頭髮又恢復成了原本的深藍色。
套上那套可惡的女裝,阿倫又恢復成娜娜的模樣,然後用積累起的一點力氣慢慢跑回寓所。
阿倫耗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能重新爬回五樓,然後胸口又是—陣難受的鬱悶,他急忙衝向洗手間,對著洗手檯吐出了幾大口銀灰色的血液。
他雙手撐在洗手檯上,急促的呼吸起來。漢弗裡不久前拔劍的瞬間光華再次在腦海重演,他慢慢抬起了頭,發覺洗手檯上的鏡中人臉色蒼白無比,如果現在自己以這個模樣躺著,又閉上眼睛的話,那十個人看見會有九個人認為自己是一具屍體。
這次所受的傷比想像中還要嚴重啊……
「誰?」阿倫忽然一陣激靈,有人闖進這個房間了,房門並沒有開啟,來人是從視窗那裡爬進來的,自己受傷後聽力大降,被人進來這麼久,現在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