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就塞了過去,那個衙役當即眉開眼笑,”行了行了,進去吧,別太耽擱了就中。”
一進大門,牢獄裡特有的惡臭就撲面而來,一陣陣的令人作嘔,更有濃郁的血腥味時時的提醒著世人這裡的殘酷,越向裡,我的腳下就越是虛浮,那個老嫗手上就加了點力氣,輕聲提醒道,”姑娘,鎮定,別讓人瞧出來。”
原來他們並不知道我的身份,這樣的事,自然越少人知道就越好,我心裡多少就有些放心,不多時,就來到最裡面的一間囚室前,前面那個奴僕模樣的人低聲對我道,”姑娘,就是這一間了。”
我輕輕點頭,接過食盒時,手指溼滑打顫得差點將它跌落在地上,那奴僕看了我一眼,又拿了一大錠銀子塞給領路的衙役,”大爺,還麻煩您能將這門兒開了,讓我家小姐進去跟爺說兩句話,”又一指我手裡的食盒,”再讓爺吃兩口家裡帶來的飯食。”
那衙役見了銀子,自然無有不從,將門開啟後,又是一句,”快著點啊,”就先去了。
囚室裡昏暗無光,我站在囚室的門邊眯著眼睛直看了許久,才迷迷糊糊的看見在牆角的草堆裡,背向裡坐著一個人。
才要抬腳向裡時,那老嫗卻將我一攔,她讓我向後退了幾步,再接過我手裡的食盒向那人走去,邊輕聲道,”柳總管,有人來看你了,你轉過頭來。”
我頓時明白,龔如海定是怕我們落進人的圈套,弄個假的柳靖遠埋伏在這裡。
到底薑是老的辣,我止不住感慨。
那個人卻不動,守在我身邊的這個奴僕模樣的人就將手探進了腰裡,我順著他的手看過去,雖然看不清,卻也能猜到,他的腰裡定是藏著一柄鋒利的軟劍的。
好在,那個人終於出了聲,只是兩個字,”不見。”
雖然只是兩個字,我的腳就已經軟了下來,微微一個踉蹌,我一把扶住門框,穩了穩神後,我輕輕對那老嫗道,”放下食盒,你們退幾步吧。””是,姑娘,”二人立時便明白了這個就是我要找的人,當即迅即的退了出去。
我的聲音分明那樣的輕,可是裡面的那個人就猛的顫抖了一下,我迎著他慢慢走過去,在他身後默默的站著,屋子雖然依舊黑暗,可是這會子我的眼睛已經適應了,我甚至還能看見他的身上,有支離破碎的血漿凝固著,觸目而又驚心。”阿遠,”我顫著手,想摸一摸他身上的傷痕,卻又縮了回來,”阿遠,”我又叫了一聲。
他終於回過頭來,蓬亂骯髒的頭髮下,是滿是血漬的臉,若不是右臉上那道猙獰的疤痕依舊還是當初模樣,我差一點就認不出他了,我到底忍不住,眼裡的淚刷的就落了下來,”阿遠,我只聽說你被下進天牢了,卻沒有想到,他竟然將你打得這樣狠,阿遠……”
他看著我,縱是在黑暗,我依舊能看到他眼裡有晶亮的光瞬間一閃,”你怎麼來了,你不該來,”他這樣說。
我搖頭,”我怎麼能不來呢,我在御書房的匣子裡,看見我的那條絹子,我還看見我送給小翠家的那幾顆珠子,我不明白這些東西怎麼到了他的手裡,難道,難道……?”
柳靖遠就看著我笑,”你放心,不管他們怎麼逼,我都不會承認的,只要我不承認,他們就不能定你的罪,你就不會有事。””阿遠,”我眼裡的淚頓時更加洶湧,”都是我害了你,都是我害了你呀,若不是因為我要報復他,怎麼會將你扯進來呢,是我害了你……””別哭,你別哭,”他溫柔的哄著我,語氣輕柔得像是在面對著一跟羽毛的,”你今天能冒死來看我,我就死而無憾了,只是這個地方你不能多留,快走吧。”
我終於忍不住,將他抱進懷內,只是怕弄疼他身上的傷,我又不敢用力,就那麼輕輕的擁著他,”阿遠,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你出去,我一定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