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拒絕以恆運換取子虛,德川必會立刻轉頭剔除周慕贏與他合作,同時將子虛平安送回來換取交易的資本,從此牽制他一步步將恆運變成東瀛人的囊中之物。
而像現在這般他爽快將恆運交出,德川亦不吃虧,出了力就能分到一杯羹,到底沒有白算計。
瑞麒細細品了品,想通了裡頭的門路,也微笑起來,道:“這麼說來,倒也塞翁失馬。。。。。也好,也好,往後咱們又能一塊兒喝酒聽戲了!”
二少爺連忙推辭,“我如今重傷在身,可比不得貝勒爺會享受,還是靜養為好。”
貝勒爺斜眼看他,“二少爺莫不是懼內吧?”
周慕筠似乎笑了笑,言語溫柔,“可不是嗎?我媳婦為我哭掉的這幾缸淚如今唯有朝夕相守方能還吶。。。。。。算了,與你說這些你也不懂。。。。。。”
輕飄飄戳中瑞麒痛處,什麼叫我不懂!周寒雲,你就會欺負我這孤家寡人!
短暫的沉默之後,毓真自窗前轉過身來,看見一片蔥綠正叉腰怒道:“我就不信沒你求我的時候!”
☆、自作孽
養了個把來月,周慕筠總算可離了床鋪落地緩走幾步。
傷口褪了幾回皮,表面只有淡淡一條粉痕,乍眼看去和一般剮蹭並無分別,只有見過從那裡頭流出濁濁鮮血的人,方知道軟嫩肌理傷的有多深,不敢輕舉妄動。
譬如每日送藥擦身的二少奶奶。話不多,朝夕看護,遇上損他休息的訪客,不論親疏一概被引到偏廳等著,若遇上天氣不晴好,不宜見客,便任你貝勒爺還是少東家,統統一張紅箋送出府,改日再約。
瑞麒被擋了幾回,大約猜到是二少爺故意撒嬌借媳婦的手躲清靜。忍了幾次終修書挑釁,閒人話多,三張大紙洋洋灑灑旁徵博引地罵他過河拆橋不是好男子。
二少爺對此一向有來無往,看過即一笑了之。塞回信封,丟到一邊照樣靠著媳婦喝藥湯賞翠柳,午後還能蓋上香帕打個盹。誰理他怨氣沖天!
倒是子虛看不過去了,餵了藥還需替院門外苦等的貝勒爺說上幾句,“初時你下不得床也願意見他,如今好這許多卻將人擋在門外,仗著傷勢拿驕,外頭那位醋起來,只怕累及池魚,我可不想再替你打發了。”
周慕筠倒是悠哉悠哉,“我先時見他,便是當他是親近兄弟,我知曉他也能明白。你看他這幾日三天兩頭來擾我清淨,其實也不只要與我強調左羊之交的深厚情誼。呵,大約是實在找不著別的法子來哄秀秀,只得到我這地方撒野來了。”
“真要如你所說,我也不願放他進來。我聽毓真說這一回鬧得有些大,秀秀險些收拾包袱離了他,毓真勸過一回,箇中緣由卻不肯說,旁枝末節地瞭解到該是受了這位貝勒爺哪個受寵的紅顏知己欺負。秀秀歷來本分,跟了他後磨得脾氣都沒了,上上下下替他操持,卻被瑞麒相識不久的花樓姑娘充大打了一巴掌。換做是我,也忍不下去。”
周慕筠一貫知道瑞麒這點子摟不住的出息,想著逼他一逼也好。瞧著媳婦此刻要與秀秀同仇敵愾的小模樣有些想笑,“紅豆館那幫奴才隨主子,芝麻大的事兒能傳成西瓜大,再有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毓真,到咱們耳朵裡的恐怕未必是最初的事實。不過秀秀以前最是能忍,這一回這樣難哄,倒是要瑞麒苦上一苦。”
子虛不語,秀秀的心思顯而易見,將心比心遇上這樣的事,必不是三言兩語就哄得過來的。
也罷,情緣隨心,最是說不清道不明的荒唐事。
這廂周慕筠挑了筆扯過紙來想填上幾句隨意給瑞麒送去,令他別再來擾人清靜,一時卻被絆住無從落筆,瑞麒寫那三大張不過是為了朝他討個法子哄人,這會兒他卻當真不知如何幫他了。
子虛見他遲遲不落